()宁砚泠失魂落魄地从长乐宫出来,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的,方才楚皇的话字字如刀,割在她的心头,直至心头滴血。
微风抚摸过她的面颊,揉皱了她的眉眼,使她滴下泪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怎么可以对楚皇说那些话呢?他的话说得明白,自己在他心里,大约已经是一个妄议朝臣、不知进退之人了。
他不会再信任自己了,也许,从来也没有信任过。
顾子白的满腔热血终是错付了,自己的理想大约也死在了这片红砖黄瓦里。以前还有个可以出宫的幻象,现在大抵是什么都没有了。
宁砚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秀女所,绿袖见了她只惊呼:“姐姐,你的脸色好差!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了?”
宁砚泠摇摇头,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失了圣心。可是这事没法对人说,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太后那里许是得了什么消息,第二天宁砚泠就被召回了萱室殿。太后坐在那里同张太妃说道:“过两日栎儿回京,两个孩子婚前不好见面,陈小姐家里必有人来接的。”
说完,太后又对跪在地下的宁砚泠道:“宁赞善就回来陪着敏儿罢。”
房里安安静静的,宁砚泠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地道:“是。”
就这样,宁砚泠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秀女所。
也许有风声走漏,回萱室殿后,连绿袖也说,感觉大伙儿看她们的眼神比之以前略有不同。
人前姐妹们笑得含蓄,似乎总在掩盖着什么;转过身去,她们就立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可是稍稍一靠近,她们便又沉默不语。
这一切无不刺痛了宁砚泠原本就脆弱敏感的心,她感觉自己的承受力已经快到极限了,弦崩断的那一天终于来了……
过了两日,绿袖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些风言风语,回来告诉宁砚泠:“姐姐,她们说你在陛下面前妄议朝政,还说你已经失了圣心,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