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霍在外堂坐着,看着虽然不算宽大却雅致的厅堂,婢仆们也是恭敬有礼,一切都是井井有条,比起永阳坊的杜家宅院,狭小的院子拥挤地塞满了物件,下人们也都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通房与婢女们乱糟糟挤在一处,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同。
可是原本这一切该是他的,他应该风风光光来长安,盘下一处这样雅致清幽的宅院,婢仆们恭敬且有教养,妻妾温顺和睦,萧氏为他分忧操持家务,裴氏与他缱绻情深,这才是他该有的生活!
可是现在……
他的目光狰狞了一下,又很快回复了平静,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认清现实为自己打算。
帘子一动,他忙望了过去,却见郑妈妈走了出来,见着他半点笑容也没有:“杜三郎君,娘子出门去了,不知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便是。”
杜霍顿时沉了脸,皱眉看着郑妈妈:“她去了哪里?如何整日不在,一个妇道人家……”
郑妈妈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想着萧容悦的吩咐,终究是忍住了:“杜三郎君究竟有什么事?”
杜霍也是想到了来的打算,忍住了气,吩咐长柏:“把东西拿过来。”
长柏勾着头送了那两只匣子上来,杜霍不屑地看了一眼郑妈妈:“你与她说,这是长安时兴的花钗与臂钏,我前几日瞧见了就买下来了,让她留着戴。”
郑妈妈看着那两个匣子上明晃晃的天工坊徽记,先是惊愕,后来险些笑出声来,只是她不好替萧容悦作主,只好道:“奴会把话禀告娘子的。”
杜霍再不耐烦降低身份与一个管事妈妈说话,愤然起身:“过两日我再来看她,你与她说,妇道人家便该好好留在家中打点内务,时时出去抛头露面那是商贾人家的做派,成什么样子!”
郑妈妈这会子直起腰来:“恒山,送客。”
在外堂门前伺候的一个小厮快步过来,躬身请了杜霍:“杜三郎君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