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思量了一会,点点头:“与其这样提心吊胆,不若入宫求了陛下,兴许还有条活路。”
她感激地望着萧容悦:“若不是你替我想着,只怕我还束手无策,反倒害了那孩子。”
萧容悦这会子却是整了整衣裙,举手及额拜倒在了吕氏跟前:“我并非毫无私心,只是想要托庇于王妃,还请王妃允准。”
吕氏很是吃惊,忙下了榻来扶起她:“这是做什么,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是怕你那夫婿杜三郎会不肯罢休,还要为难你是吗?”吕氏微微笑了,这下到她宽慰萧容悦了:“有我在,不必担心这个。”
萧容悦低声道了谢,却是在心里低低叹了口气,不止是杜霍,前世的杜霍不但高中榜眼,还娶了吏部侍郎周庸之女,很快便在朝中平步青云。这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如今虽然狼狈,又有了杜家这个拖累,但以他的心性,只怕不会甘于平常落魄,未必不会有出头的时候。
她提防着杜霍,却更是因为汝阳侯府与卫尉府,窦宓在东宫的事实在是蹊跷,这两个恐怕脱不了干系,她要知道真相,究竟谁才是那个主使。
可她现在只是个立了女户的商贾,完全无法接近这一切,只有依靠颍川王妃,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天色将亮的时候,李清才清醒过来,竹苓急急忙忙过来禀了萧容悦,吕氏顾不得这一夜没怎么合眼,换了衣袍便与萧容悦一起过去看他。
瘦弱的少年躺在榻上,微微睁开眼疑惑地看着榻边陌生的婢女,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艰难地张嘴:“水……”
萧容悦正进来,接过广丹端来的水,自己送到他跟前:“可觉着还有哪里不好?郎中还在,让他再替你瞧一瞧。”
李清望着她,病得憔悴的脸上一双眼却很是清澈:“你是谁?是他们把我交给了你吗?”
没有害怕也没有慌张,始终是平静地面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