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议论纷纷,朝堂之上更是上蹿下跳的快乐极了。
早朝时分,除了当时的几件之外,几乎所有张口言论的都是有关此事。弘昼才走进去,就感觉到大臣们那炽热的目光。等他真的坐下去,更是众人轮流围攻式。
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才子,亦或者是权贵人家之后。别看有些人嘴巴好像很难张,平时也是内敛不言语的模样,实际上真心想要张口说人,那绝对能说的人哑口无言。
弘昼虽然是皇帝,至高无上,但是满朝文武怼过来。这经历真的是,很特别。
从小到大,弘昼都没有得到这么大的反对。唯一能差不多相比的热情,也就是当初登基之后的恭贺之声的。但现在的,却都是看似规矩礼仪下的暗示和嘲讽。
真的是永生难忘,也足以可见这个禁五服是真的对他们的利益有所伤害。
弘昼当初以郡王之名,就已经扬名大清乃至世界。回到大清的时候,虽然也有康熙的缘故,但当时各省百姓都会他展旗欢呼回国。之后的晋封亲王乃是登基,似乎都是理所当然众望所归的事情。
可就是这样,也免不得底下有人不痛快,还想着要阳奉阴违起来。
这就是利益。
也是很鲜明的一堂课。
虽然不知道以后如何,但是弘昼至今还没有被眼前的一切而得意。他的脑中还清明一片,看到这种不可控的场景,便如年轻皇帝一样,坐在上面默默地看着听着。
神色上看着没有半点弱态,但他的安静就像是某种征兆。大多官员们心中自然的就多了些许信心,感觉他们的机会依旧还在,不约而同的言语更放肆起来。尤其是之前的几位老官员了,一把年纪捋着长须,还顶着那头长辫子头在堂上款款而谈。
那模样,似乎弘昼坐在上书房里,而他们是诲人不倦的太傅们一般。弘昼对他们的听从,都是应该的。
弘昼稳了几天,直到阿林保和王包子两人回来,亲自送上几份不同的资料后笑。再上朝的时候,他依旧坐在上方。
官员们看着说了几天,应该都差不多了,便大着担子求弘昼将禁五服令给撤了。更甚者还将一些例子说出,若是忽然之间否了婚事,便有一些人家没了以后。想要另外谈论婚事,也必定是更难的。
众口铄金,更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是早有准备的弘昼,听得多了都有一点说不出的好笑,觉得自己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般。
但他掐着时间算日子,发现已经不多了。
也懒得再说。
弘昼起身,他走下楼梯来,众大臣随之躬下身子。弘昼走到了坐到最后一梯,忽然间坐下。
众大臣随之跪下。
那满堂喧哗杂声,顿时就悄无声息了。就是那一张张高谈得意的面孔,也只能低着面对地面。
弘昼抬眼看去,一整片恭敬弯曲的背部,看得他浑身通泰。嘴角笑了笑,手指在额头上点了点。
“这几日,你们真的是让朕大开眼界。朕这个皇帝,原来当得这么一文不值?”
“皇上息怒!”
每个皇帝的脾气不同,弘昼一般张口就是要定罪的时候。如果再妄自张口求饶,结局只有雪上加霜这一个。众大臣自然明白,只能讷讷的求饶一声。目光神态之下,还都向着耿长君等望去。
这也是近日最齐声的时候。
弘昼嘲笑,“息怒?朕可不敢,反正这朝中大事都是你们说了算,朕算得了什么?”
“皇上息怒。”
“朕不敢。”
“奴才不敢。”
“朕在你们看来就是年纪尚轻的昏君!暴君!不如就听你们的?”
耿长君领着磕头高呼,“奴才昏庸无知,还请圣君责罚。”
众大臣当即明白,异口同声道,“臣奴才昏庸无知,还请圣君责罚!”
一声之后,又是一声,再有第三声。那声之明亮,紧跟着就传到了殿外去。
弘昼满意的点头,觉得舅舅这个礼部尚书真的应该挪一挪了。但是挪的远了,好像又不太方面,看来真的要好好想想才是。但当下,他依旧是一脸不痛快道,“既如此,那就按着朕原来的旨意去办。不过在这之上,再加一样二九令。”
什么二九令?
朝中众人不明,但旁的石中却笑着拿出圣旨来读。
前面有言所有有婚期或要过门的近亲联姻者,都要去登记在册。一是为了能够保证政策到位,二是不影响百姓的婚姻大事前提下,届时会让官媒了解情况再门当户对的介绍联姻。
不能五服,但没有关系的其他未婚夫妻总可以吧?
古人又不是未来,许多都是盲婚哑嫁,最后远远看过一样或者幼时是认识的伙伴而已。不影响家中的打算,婚事又和原来一样相差无几,想来也是不敢有多余的意见。
至于二九令,则是针对于即日起的适龄男女。不管十二岁还是十六岁相看,成婚都要等到双方年满十八方可。
即所谓的晚婚令。
弘昼的这个打算,早前在女学等事就有了苗头,佛尔果春对于女眷也是多有暗示。但他当时只是想着自然发展,倒没有想到眼下就有个上好的机会可以趁机来。
上蹿下跳小半月的大臣们,突然发现自己主动的跳进皇上挖的坑,不仅自送机会还败坏了皇上对自己的印象。日后若没有个机会,只怕想上去都难了。
说不准还要被贬官!
利益之前,大臣们只能自打嘴脸的应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