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摆了个姿势拍照,然后迎着康熙他们下榻。
伊丽莎白和使者都去过大清,所以在招待中多有照顾,还特意问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弘昼只有一句话,再没有比着更满意的了。
在多年的中式风格里,出现截然不同的西式装修,第一眼就觉得有几分新鲜感。
弘昼直接上床滚了两圈,整个人陷了下去。
石中看着按了按,“这床这样软,主子可睡得惯?”
“肯定能,我能一睡不醒!”
弘昼激动道,石中闻言又左右瞧自己歇哪儿。好在这本土的侍女反应过来,上前和石中说外间的小屋子是他的。
侍女是伊丽莎白身边的,当初也跟着来到大清,自然是听得懂这些话的。
眼看着旁人离开,伊丽莎白走进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这对于大清而言是稀罕物,但在他们这里只是普通的一个长板凳而已。她像是觉得没有了外人,坐姿也格外的随意,“今晚上还准备了晚宴和舞会,你还记得怎么跳吗?”
弘昼想了想,“应该还记得。”
“那来试一试?”伊丽莎白站了起来,笑着看着自己。
弘昼看着她那露肩宫装,“你现在就要跳?”
“有问题吗?”
“没有。”
弘昼站了起来,像是以前学习一样绅士出手。伊丽莎白蹲身福礼,将手落在他的手心上。
有点凉。
“你的手怎么还是冷的?”
“没事。”
伊丽莎白不以为然,她像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扬起唇角笑了起来,“如果父皇和你说了什么,不是很过分的话都可以答应。”
“嗯?你要我做赔本买卖?”
弘昼可是准备了一堆的东西,就想着要好好地表现大清的风采。有些事情虽然在《世界报》里可以听闻了解,但是不到现场去看谁知道有几分真假?
伊丽莎白轻轻旋转一圈,“不,我是说私下。”
弘昼眉头拢起来,侧头看着伊丽莎白。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孔上扬着笑意,声音却很低很低道,“他病了。”
这个有点意外。
弘昼想想,方才照面看着彼得皇帝有些憔悴。但是康熙和胤禛忙碌起来的时候也是无暇顾及,康熙也是这两年才长了些肉,反而人还年轻起来,所以他一点都没有往那方面想。最多最多,就是觉得这皇帝太过实诚用心,所以才会事事专管。
伊丽莎白这样讲,那就是不对外伸张的。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可在以前提起彼得皇帝多是濡慕,又有失望,只不过没有这么明白的坦然罢了。
弘昼各方听闻,伊丽莎白都是彼得皇帝相对疼爱的女儿,还以为这两年感情应该更好才对。可这么一看,他也不用毛遂自荐什么大夫了。
想了想,“那安娜这是冲喜?”
伊丽莎白没听明白,弘昼又通俗解释一句,她顿时被逗笑,脚尖还差点踩了弘昼的靴子,“怎么可能?安娜是真心喜欢卡尔的,不然怎么会愿意带这么多嫁妆出嫁?”
弘昼觉得也对,和他们成婚来往各有不同,西方嫁人是很亏的一件事。就算是公主,如果你不得宠,没有好的嫁妆也没办法嫁出去。
所以生儿子真的很划算,后来好像还有一个被废的皇后二婚姐弟恋,嫁妆就是前夫的半个国家。那个二婚对象是人财双收,可谓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个继承人。
是谁来着?
古时西方国家盘根错节,有些只有几十年的风光,你方唱罢我方登台,和诸夏历史上的三国也没什么差异了。弘昼觉得自己能记住有这么个例子,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那就好。”
“安娜要是知道你这么猜,她肯定会说你。”
“我问问而已,那你父皇没有给你定婚约?”
弘昼不清楚安娜的未婚夫,既然亲生的女儿都想得开,那他也不用这么愁眉苦展的,对着伊丽莎白也调侃起来。虽然长相上很出众,但是作为朋友,很难想象她的性格是找什么样的另一半。
然后伊丽莎白就笑着看着自己,越来越灿烂。
一阵凉意从后背袭来,弘昼笑意消失,再想到她方才说先答应的拖字诀,“不是吧!你父皇还想这个?”
“怕什么!我又不会嫁给你!”
“哼,爷也不会娶,爷现在可是有福晋的人了!”弘昼骄傲抬起下巴,别提多得意了。
伊丽莎白看不惯他这样,“你这个样子,骗谁!”
“我怎样?”
伊丽莎白的香肩动了动,“你看,你看我的眼神就是个童子鸡。”
“……这叫绅士!”
“童子鸡。”
弘昼眼珠挪回来,大大方方的看她身前,“不凉吗?”
“你怎么可能有福晋!”伊丽莎白发出从心的喊声,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直白而不风情的话,也不相信比她小的弘昼都有人要了。
伊丽莎白觉得,弘昼应该是可以陪伴她做单身狗的好朋友。
弘昼被她的真挚眼神刺激到,转身从行李里拿出画筒来。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小心翼翼怕有折损,一边铺开一边得意,“听说我要出门很久才能见面,福晋就觉得舍不得,特意画了这张画让我天天看。”
卷开画纸,是一张推窗画。
一个格格用叉竿支起窗棂,看画人能清晰的看见,一根藤蔓小花团团簇簇的随着树干,依附生长的随着攀爬到屋角垂挂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