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小学生阿哥

然后,没了。

没了?

所以说弘历未来的皇位,其实和康熙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为何渣爹会选中弘历?

不还有弘时吗?

正值这个紧要当头,弘昼莫名的就想起了这件大事。虽然他不关心这些事情,但他好歹也是多年的御前红人,有些消息自然就会钻进耳朵里。

弘昼将目光挪了挪。

钮钴禄氏是第二次见天颜,之前选秀的时候都是低着头,又进王府这些年,终于能够在小桌那里偷偷的瞄。她瞄着瞄着,就发现正主旁边的弘昼看着自己笑。

不知为何,钮钴禄氏连忙低头吃菜。

她吃了两口,竟然味同嚼蜡很不是滋味。钮钴禄氏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在几年之前,她站在浮翠阁前等着弘历下学回来。当时偶尔会看见弘昼先回去,然后她淡定自然的招招手,再摸摸他的头。

就像是普通的小孩子一样。

现在呢?

也是小孩子。

钮钴禄氏想着抬头,开始转移目标瞄耿氏。发现耿氏和平常一样,端坐在自己的前面,姿态轻缓自然,像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

虽然比不上嫡福晋,可多年的姐妹和邻居,钮钴禄氏很分明的看到了不同。

更从容了。

钮钴禄氏沮丧低头,当年阿玛额涅叫她,争宠只在于当家男人如何看。所以她鼓足了劲儿的对王爷好,还投其所好的用女红手工来争宠。

最后辛苦许久,还宠不过年侧福晋一根手指头。

啊,好羡慕啊!

钮钴禄氏感叹,抬头看着笑着坐下的弘历,既欣慰又心酸。

她这平庸的孩子哦……

钮钴禄氏的表情丰富好看,弘昼隐晦的瞥了几眼,发现康熙确实对他们都不在意,自己也不那么上心了。

饭后,胤禛带着康熙一起去后面溜达,看他的农田收获。

胤禛当初硬着头皮,想要试试在北方也能为农业做出贡献。只可惜地区的气候环境差异,并非是他日日夜夜守着就能扭转的。相反是弘昼当初吃的狼桃,因为味道独特,再经过帆船大量的带回一些,竟然成了胤禛收获最大的农物。

可惜天气太早,弘昼只能看着又小又青的狼桃流口水。

胤禛吸取了教训,只捣鼓了土豆等,期许能够将他们的收量种的更大。

两人说的都是种田的事情,弘昼只是跟着在后面散步,还有嫡母一同。福宜更加听不懂了,只是本能的走过来牵住弘昼的手,轻轻的在耳边问,“阿哥,你最近都不飞了吗?”

“飞了。”

“可是我抬头看,都没看你。”

弘昼失笑,“最近风向不同啊!傻姑娘。”

“我才不傻!”

福宜皱了皱鼻子,“那为何送报纸的人可以随便飞?”

弘昼不得不和他说基础款和交通款的区别了,这可是他呕心沥血好些日子实验得来的进步,从某方面而言现在的交通款已经和未来的热气球有截然不同的差别了。

按照这个速度进步下去,弘昼觉得自己结婚的时候,估计能开飞机去接新娘了。

脑海里放肆翻滚了念头,弘昼被这个梦想甜到了心尖上便低头认真的解释。他说着说,弘时和弘历也站在一旁听。

他们去过如意馆,理解的程度自然不是福宜能达到的。

弘时闻言更认真了,“若真的是这样,咱们岂不是可以飞着去狩猎南巡?”

“应是不能,这个能载多少东西?”

“是啊!要是载的住,那多少事情不能做?”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弘昼很欢迎这样的言语探讨会,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两位正主正在稻田旁边,还有嫡母也在。

只不过饭前很高兴的渣爹形象有点糟糕,站在康熙的面前头微微低,在认真的听训。

弘历见此低声道,“玛法的脸好吓人。”

弘昼看了眼,“还好吧。”

就是脸板了点,脸生气都算不上。

即便如此,弘时也讷讷点头附和,“也不知晓说了什么。”

“过去听?”

弘昼建议道,结果两人直摇头表示拒绝。福宜歪头看了看,“阿玛是不是被玛法骂了?”

“是吧?”

弘昼莞尔,“肯定是。”

“为何?”

弘昼对两个哥哥翻白眼,“你们去畅春园的时候都不去后面看的吗?”

弘时觉得莫名其妙,“我就去节宴上去了几次,来去匆匆的,怎么去后面溜达?”

弘历点头。

“……”

诶,有件事情不对啊!

弘昼的脑子里忽地走过一个念头,但他想要细思时,却发现竟然想不起来,怎么回事?

“阿哥?”福宜揪着他袖子扯了扯。

弘昼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道,“你们就算是没去过,那每日进宫的时候也该听闻了,玛法在中南海和畅春园都有大片的田地种稻。比着一般的水稻收成,去年的时候竟然翻了三番多!”

“哇!”

三人面色相同的惊叹,福宜被气氛传染,声音放的很低,两手比划了一下,“那是不是说玛法有很多吃的?”

弘昼笑了笑,抓着她的手划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圈,“很多很多,你站在这里几乎看不尽边。”

“哇!”

又是惊叹,之后两个哥哥反应过来唏嘘感叹,“阿玛真是勇士。”

几年没什么成果的人,竟然请一位成就颇丰的阿玛来察看,这不是找骂吗?

明明外面还传,说玛法是属意阿玛来着。难道阿玛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吸引了玛法?又或者是兵行奇招的探视?

不管怎么说,真是勇士也。

胤禛不知道自家孩子这么腹诽看待自己,他也确实是有许多的不足。面对康熙的经验之谈,他都是欣然接受,甚至期望在其中听到更多。

康熙确实配合,不过他说了一些之后,就背着手要了一把锄头。

王府众人一惊,就看着这对父子撸起袖子,扛起锄头嘿咻嘿咻的干活。

弘昼眼皮一跳,转身想要跑,不成想胤禛反应迅速的唤了他一声,还有身旁的人。曾经种田记就是他的噩梦,怎么都没想到几年之后竟然还有回温噩梦。

被钮钴禄氏骗过去做过两天,最后疼得哭回去的弘历脸色也不好,他有自我的认知,也确实对这些不感兴趣。

可是能怎么办呢?

干啊!

还能拒绝不成?

福宜以为是玩耍,兴冲冲跟着换下衣服。不过她是小姑娘,胤禛给他安排的活儿就是端茶送水。

活儿眼睁睁的被抢,弘昼只能送上一丝假笑,戴上帽子跟着干农活。

康熙和胤禛一边挖,一边说话。弘昼就在另一边给他们把土敲碎,耳朵里自然过滤一些自己能理解的,不能的则归档在案以后在回忆。

大概是心态上平稳,弘昼也不觉得有多难了。不过不影响他在心底里暗戳戳的骂,吃完饭顶着太阳出来干活,这是什么精神所在?

弘昼将帽子提了提,还好这会儿的天还是春意有风的,倒不像当初那样大热的天。他如此干了一会儿,直到边上又看见了熟悉的画师再忙碌作话,弘昼瞥着两人像是研究国家大事一眼的种田老爷爷和老伯伯,转身去旁边支起来的藤蔓里摘了几根黄瓜。

黄瓜放在倒出的茶水里洗了洗,一手掰开两半。整根的给提水壶的乌拉那拉氏,半根的给福宜,自己则啃着半根来,捧着黄瓜一人散一个。

土里新鲜摘来的水果多新鲜,一口咬下去又脆又水,别提多美。

康熙和胤禛都没有拒绝,甚至很尽职尽责的原地站立,一边聊一边吃。

“脆。”

“嗯。”

弘昼听见这么两句,无语的转身给弘时弘历也吃,而后回到福宜的旁边坐下。咬了一口,美得他直抖腿,

福宜见此忍不住抖了两下,然后敏锐的察觉不对。合并双腿淑女状,只是脚尖跟着点了点的样子,再掩饰的抬头一笑。

乌拉那拉氏莞尔,女孩子不能太乖巧,这样也好。

黄瓜啃完,又忙了一会儿,直到那边的画师点头了,康熙和胤禛都默契的收了工具换下衣裳。

临走的时候,弘昼跟着去欢送。康熙上车时还叫了弘昼,等他上去时,他笑了笑问,“你说的蒸汽车要多久可以有?”

弘昼想了想科学院后面新种的橡胶树,“这个时日要多一些。”

“好,那就都缓一缓。”

“都?”

“嗯,你那些玻璃一时不可都换,都留着后来再弄吧。”

都?后来?

等等,您是定了主意了?

就是种了个假土,照了个两张中式风格的小全家福,就定了?

这皇位传的也太随便了吧!历史上不是说六十一年吗!大哥还说孙子乾隆六十年的时候就退位致意他老人家啊!

难道他想太多了?

弘昼觉得肯定是这样,他点点头,“那好吧。”

“放心,很快的。”康熙笑盈盈的道,脸上满是惬意和欢喜。

弘昼勉强安慰自己的念头又被打碎,他呵呵笑了一声,“那玛法快回去好好歇息,有时间来科学院。”

“放心,以后常去。”

常去啊……

弘昼终于骗不过自己,讷讷点头走了。等下了马车之后幡然想起,他是不是抢了弘历的剧本?

小妹明明说渣爹是因为弘历才父凭子贵登上皇位,当然这一点被大哥狠狠骂过脑残。弘昼也觉得不会这么儿戏,除非是弘历做出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可是从小到大,弘历就像是普通的小阿哥一样,有点聪明但在数百阿哥之中只是芸芸众生。

说到这个,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弘昼笑了笑,又敛回神色。

难道说渣爹父凭子贵是真的?

弘昼因为提前被得知了大结局,忍不住的就要猜测后面的彩蛋是什么。回去之后,他就忍不住的给自己的日历上做记号。

这是家宴之后的第三天。

第十天。

第三十天。

第二个月。

渣爹被康熙明里暗地的各种安排,忙得晕头转向的跑。刚刚回来两天,就被指令去清查京、通两仓。

弘昼在旁看着,看见了不少讯息。

胤禛在此之前就多次随从巡幸、外出代办政务,足迹几乎遍布大清的主要地区。又从前年开始参加贡士会试试卷复查事务,去年冬至时遵命代康熙帝南郊祭天。他的工作经验足够丰富,甚至已经了解各地经济物产、山川水利、民间风俗、宗教信仰和历史问题等,掌握着民事百姓的第一手资料。对于政事方面,胤禛更是用心的在康熙旁观察,如何考察地方行政和吏治,提高处理政事的能力,又获得不同的经验。

所以他这个准确提前得知,也不过是这么两个月而已。在那些伯伯叔叔的消息圈子里,这大概是许多人有所察觉的。

待到渣爹借着热气球送信,言明自己要回来的第一天,静悄悄的京城终于有了动静。

最开始是宫里,康熙某日忽然感慨良多,再次在后宫打转之后提笔为嫔妃的位份又动了动。

蒙古佳丽代表的某位庶妃,一跃晋升封为一宫之主宣妃。其次是最晚入宫却又颇得恩宠,弘昼还无意遇见过两次的和嫔晋为和妃。紧跟其后则是两位老人,淳郡王生母庶妃戴佳氏晋封为成妃,十二贝子生母庶妃万琉哈氏晋封为定嫔。

之前风光无限的王贵人封为密嫔,十七阿哥生母陈庶妃封为勤嫔。

这一动作引得众人侧目,康熙多年来的都有一个习惯。和世祖爷相比,他可谓是一碗水端平的标准皇帝,雨露均沾做的炉火纯青。相应的,除了几次的宠爱之外后宫都喜欢一批一批的册封。而往往如此,每逢大封都代表了他的意义。

想比以前而言,这一回更像是对几位老人以及新宠的进封,也更吝啬。

可好端端的,为何要册封?

宫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弘昼则蹲在自己的小别墅里又落下一笔。

之后就是大惊喜了。

两封圣旨竟然送到了中华科学院!

一封为称赞科学院的精神价值所在,另外送上一份牌匾和褒奖,为它的名字再镶上一层金光。

一封是给弘昼的。

‘朕获承天序,钦若前训,用建藩辅,以明亲贤,斯古先哲王之令也。咨尔弘昼,乃雍亲王之第五子,朕之宝孙。醇谨夙称,恪勤益懋,孝行成于天性,子道无亏;清操矢于生平,躬行不怠;念枢机之缜密,睹仪度之从容。今封为多罗和贝勒,宜令有司择日,备礼册命,主者施行。钦哉。’

“弘昼谢恩。”

“奴才给和贝勒请安,和贝勒吉祥如意!”

众人没想到弘昼越过了一些叔叔们,竟然小小年纪就创了大清乃至各朝的册封记录。他本人也有些意外,还是众人齐声喊吉祥,他才感觉魂魄跟着牵了回来。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他小手一挥,“今日大喜!统统有赏!”

“谢谢贝勒爷!”

弘昼诶了一声,常通等人机灵的又喊了几声贝勒爷。

这称呼……贼好听。

弘昼笑眯眯的应下,而后结果康熙给他的赏赐和爵位应有的福利。

然后他的脑袋晕乎乎的不知所以了。

大清的爵位中,贝勒属于第三位,其岁俸银有两千五百两,禄米两千五百斛。更重要的是,石中常通和陈嬷嬷听音底下养的奴才们,就能名正言顺的送王府各处提出来,戳上自己的名字了!

虽然养起来是一大笔钱,但那都是自己的了!

更要紧的是,来传旨意的李进朝笑道,“皇上说贝勒爷是个有主意的,当初这院子做了科学院便是贝勒爷吃了亏。如今贝勒爷可以开府而居,便道这科学院左右两边的院子也一并赏给贝勒爷。”

“送,送我了?”

“是啊!皇上金口不作假,奴才听得真真的!只要这两边把墙头一推,随便贝勒爷处置。”

三个小院子加起来,不比雍亲王府小了!

这种超规格的事情,真刺激!

弘昼整个人处于兴奋状态,兴高采烈的拉着拆家小团队将院子的墙推了!

都推了!

就在墙头摇摇欲坠的那天,弘昼第一次听令进宫上朝。他扯了扯自己崭新的贝勒服,对着坐硬椅子的康熙一笑。

康熙也不多犹豫,干脆的将最后一封圣旨在朝堂上语音发出。

朕要退位!由雍亲王四子即位!

眼看着盖棺定论的局面,众人或真或假的演戏表态,朝上热议沸鼎之后齐齐跪下道贺。

头上听着康熙宣布正式交接日子,弘昼掰了掰手指露出笑容。

密旨是几年前写的,他的册封圣旨才是康熙宣布退位前的最后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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