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爸爸的消息,尤其是听说他已经帮盛恋找到了杀害江俊豪的凶手,童一诺终于决定原谅简铮,把他领到了舅舅家里。
尽管盛恋一再保证童一诺是被简铮掳走的,保证她不会有任何危险,零号也早就回到了家里,可是因为简铮掳走了童一诺,舅舅家还是灯火通明,挤满了举着火把来这里等消息的年轻人。
佤族人虽然善良,可是他们都是孟获的后人,祖祖辈辈以打猎为生,深居深山民风彪悍,从来不服管教,也从来不畏强权。
现在虽然已经是新社会了,但是根植在他们血液中的那种桀骜与不屈,依旧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民族情结。刚才简铮当众把童一诺掳走,早已激怒了这群年轻人,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叶社开一句口,他们就会跟那茸一起,义无反顾地去把童一诺抢回来。
见到童一诺安然归来,还把简铮领到了家里,叶社虽然惊叹于这个外甥女婿的英武帅气,可是他依旧非常生气,很反感简铮用这样野蛮的方式对待童一诺。
自己的妹妹叶那死得早,妹夫童清岚又一走七年杳无音讯,这几年叶社最牵挂的就是童一诺这个孤苦无依的小外甥女。
所以当年一听说童清岚出事了,他就赶紧把童一诺接到了自己身边。只可惜那时候家里一穷二白,他一个穷苦的乡村猎户,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活,即使他有心替妹妹好好照顾童一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童一诺偷偷离开家走了以后,他心里一直非常愧疚,直到几个月后童一诺捎信回来说她被爸爸的老首长接到了成都,而且他们一家人都对她特别好,她在成都生活得很幸福,他才稍稍安下心来。
可是童清岚的老首长再好,诺诺始终是寄人篱下,作为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亲舅舅,叶社知道自己是愧对九泉之下的妹妹的。
就因为这一份愧对,叶社把童一诺看得比自己的儿女还要重。尤其这半年来,童一诺帮家里寄了这么多钱,让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叶社心里更是又欣慰,又辛酸,恨不得把这个命运多舛却自强不息的小外甥女疼到心坎里。
叶社早就知道童一诺在京市嫁了个大官,也知道简铮出身将门,身份尊贵。可是山里人自有山里人的是非判断,他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也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马夫走卒,只要你胆敢触犯到他们的情感底线,他们就能拿命跟你去拼。
所以一见到简铮,叶社二话不说操起一根长长的竹扁担就朝简铮冲了上去。
“舅舅,砸,你使劲砸!”看着舅舅操着扁担冲上来,童一诺不但不拦,反而拍着小手幸灾乐祸地望着简铮。
反正就凭舅舅的身手,根本不可能砸到简铮那混蛋。这家伙在她和子玄哥哥面前横行惯了,今天让舅舅给他个下马威,杀杀简铮那霸王的锐气也好,谁让这家伙老是欺负子玄哥哥?
可是童一诺没有想到,眼看到舅舅拿着那么长的扁担冲过来,简铮竟然不躲不闪,就这么站在原地扎扎实实地挨了舅舅一扁担。
尽管简铮不是普通人,战场上枪林弹雨的爬冰卧雪,训练场上经年累月的摸爬滚打,早就让他淬炼出了一身钢筋铁骨。可是他刚刚被爷爷暴打过一顿,现在舅舅又正在气头上,山里人靠山吃山,舅舅是当地有名的猎手,经常在深山老林子里追野猪打山鸡,力气自然小不了。
所以舅舅盛怒之下的这一扁担,还是把简铮打得闷哼一声,饶是他定力惊人,也在原地晃了几晃,几乎站立不稳。
“舅舅,你怎么真打呀?”童一诺大吃一惊,立刻飞扑过去护住简铮,一边撩起衣服给他检查伤口,一边心疼地埋怨道,“简铮你也是,你是个死人啊?看到舅舅过来也不知道躲开一点?”
“诺诺,是我对不起舅舅,舅舅打我是应该的。”简铮把童一诺拢在怀里,笑着对叶社说,“舅舅,今天是简铮无礼,吓到你们了。如果舅舅还不解气,可以再打简铮几下,打到您解气为止。”
“怎么,我打你你还不服气?”虽然简铮态度诚恳,舅舅依旧余怒未消。
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简铮毕竟是诺诺的丈夫。叶社是过来人,看到她对简铮的那个样子,她显然很爱这个帅气英武的年轻人。
这情景不由得就让他想起了当年的叶那,叶那刚刚认识童清岚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心维护着他。当初阿爸阿妈还在,他们本来是不同意叶那嫁给外族人的,可是叶那拼死也要跟童清岚在一起,最后阿爸阿妈拗不过她,还是让他们结了婚。
都说女生外向,热恋中的女孩没有不向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的。再说刚才那一下把简铮打得不轻,简铮却并不躲闪,还让他多打几下,这样反而弄得他进退两难,举着根扁担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犹豫半天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去。
见到这情景,盛恋赶紧丢下秦子玄走过来搀着舅舅,故意横眉立目地对简铮说:“简铮,你这家伙也太野蛮了吧?好歹舅舅是你和童一诺的长辈,你来了也不说先来看看舅舅,二话不说就想抢人,你以为这里还是京市,还是你简铮简霸王的天下?”
“你就是简铮,简霸王?”那茸表哥走到简铮面前,脸色一沉一把薅住简铮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