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从禁闭室跑出来以后,童一诺在医院照顾了秦子玄整整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她几乎形影不离地守在秦子玄身边,没有回去看过简铮一次。
这一次她是真的真的生气了,平时简铮无论怎么霸道,无论怎么无理取闹,她都能够容忍。就算他那天不问青红皂白把她捆上山去,一路上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她也没有真心怪他,依旧愿意原谅他。
可是他三番五次这样对待她的家人,三番五次这样对待子玄哥哥,上一次看在爷爷和两位烈士的份上,就算他把子玄哥哥逼得走投无路她也已经原谅他了,这一次他竟然又把子玄哥哥打得脾脏破裂,差点连命都丢在他手里,所以这一次,说什么她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这几天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次不管简铮同不同意跟她解除婚约,她都要跟子玄哥哥一起回去。她不能再让子玄哥哥留在京市,也绝对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了。
这段时间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盛恋,自从离开京市以后,她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盛恋在电话里告诉她和子玄哥哥,她说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那个美丽的佤族村寨,还在那里认识了很多漂亮的阿瓦姑娘,交了很多的新朋友。
佤族是一个热情淳朴的民族,也是一个古老的民族。因为地处大山深处,交通极为不便,村民们祖祖辈辈在那片莽莽苍苍的大山里刀耕火种,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那片原始丛林。村民们平时有个什么三病两疼,也都是根据世代相传的经验到山上随便扯上几幅草药,熬几碗汤药了事。
因为山高路险,也因为世代贫穷,真的遇到什么疑难杂症,或者万一不幸染上什么不治之症,他们也只能求助当地的巫师,把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除了神灵的护佑,他们基本上毫无办法。
尽管这些年村里也陆续有一些年轻人开始走出大山,也偶尔有志愿者来山里义诊,可是交通蔽塞、山高路险依旧是横亘在这个古老村寨和外面世界的一道关山,始终无法逾越。
盛恋是京大医学院的医学硕士,她虽然没什么临床经验,但是从小家学渊源,再加上自己身体不好,久病成良医。所以这段时间,她经常免费给村民治病,盛恋渊博的医学知识加上当地丰富的药草资源,让她很快就成了村子里最受尊敬的神医。
多年来童一诺一直有个心愿,希望能为妈妈的家乡做点什么,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她把盛恋送到舅舅家养病,却无意中帮到了那么多贫穷的村民,这消息让童一诺激动了好几天。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童一诺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要留下景秀缘,不再把它转手他人。
她想好了,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可以请李穗和秦子衿暂时留在京市,帮她打理好景秀缘。等她和子玄哥哥回阿瓦接回盛恋,然后把零号送回雪山以后,她再去找严沁老师商量一下,争取把景秀缘搬到成都去。
总之,她要离开简铮,也要经营好景秀缘,然后用赚来的钱帮妈妈家乡那些贫穷的佤族村民,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尽管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简铮了,但是不可否认,这几天她也不是一点都没想过简铮。他被爷爷打成那样,还被爷爷关进了禁闭室,因为他打伤了子玄哥哥,爷爷更加不可能轻饶他,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些了没有。
担心归担心,但是每次爷爷来医院看子玄哥哥,她都没有问起过简铮。这家伙实在太气人了,如果不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她是一定要给子玄哥哥讨回这个公道的。
算了,他也挨过打了,被爷爷关了这么多天,憋也能把这霸王憋死。反正子玄哥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做了个微创手术,身上的淤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也懒得去修理简铮了。
只是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原谅他了。等下次爷爷再到医院来看子玄哥哥,她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爷爷,顺便向爷爷辞个行,等子玄哥哥再巩固两天,她就陪着他一起去舅舅家接盛恋。
“丫头,你不用说了,爷爷答应你,让你和秦子玄回成都。”决定离开简铮,童一诺最为难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对爷爷启齿,没想到她还没开口,老爷子就特别爽快地答应她了。
真的准备离开了,子玄哥哥已经拖着行李准备过安检,童一诺跑回来抱着特意来机场给他们送行的老爷子,哽咽得泣不成声,“爷爷,对不起啊,丫头答应过您绝对不会再离开的,可是丫头食言了。”
“傻丫头,你没有对不起爷爷,是简铮那臭小子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两兄妹。”老爷子把童一诺的小脑袋从他的怀里挖出来,把她那张泪痕狼藉的小脸捧在他那双宽厚结实的大手掌里宠溺地拍了拍,随即抬起头来叫住秦子玄,“子玄,我今天把丫头拜托给你,你得记住我那天跟你说的话,替我照顾好她。丫头要是受了委屈,我可拿你是问!”
童一诺正疑惑老爷子瞒着她对子玄哥哥说了些什么,秦子玄回身走到他们面前,郑重地向老爷子保证道:“爷爷,请您相信子玄,诺诺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我会拿我的生命来护着她,保证不让您失望。”
“就你的命不值钱,你也不看人家稀不稀罕你护着。”
秦子衿和李穗本来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一听到秦子玄说他会拿他的命来护着童一诺,秦子衿立刻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