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铮不由得又想起了七年前,当初他那么求爷爷,求爷爷把爸爸妈妈接回家安葬,可是老爷子就是不肯松口。他都已经抱着爸爸妈妈的骨灰坐到了车上,打算把爸爸妈妈带回家,老爷子一声命令,硬是把他们截了下来。
爸爸妈妈牺牲得那么惨烈,他们是为国捐躯的,无论是作为部队的最高首长,还是作为他们的父亲,老爷子都应该来给他们送送行吧?
可是老爷子一句“主席的儿子死在朝鲜,他老人家都没说要去看一眼,我简步云的儿子有什么特殊”,不仅他自己没有来参加爸爸妈妈的葬礼,他还下了一道死命令,不许爸爸妈妈的那些老战友,老朋友前来吊唁。
所以京市军区除了来接他的韩晓阳和高岗,以及抗令前来和爸爸妈妈告别的郁北辰和秋季阿姨,没有任何人敢来参加爸爸妈妈的遗体告别仪式。
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妈妈孤零零地被爷爷遗弃在那个偏僻冷寂的烈士陵园,那是一种怎样的伤痛与绝望啊?
他的爸爸妈妈曾经是那么恩爱,他的家曾经是那么幸福那么温暖。爸爸妈妈为国捐躯他能理解,他只是想把他们的骨灰带回家,这样他们的家依旧完整,他的爸爸妈妈依旧守在他身边。
可是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爷爷都不肯答应,以后回到家里,再也看不到爸爸的冷峻严厉、再也听不
到妈妈的欢声笑语,再也没有爸爸妈妈可以喊了…
京市和娜妥,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从此后山高水长,如一道道天堑,隔断了阴阳,隔断了生死,隔断了他对爸爸妈妈的泣血牵绊,也隔断了他和爷爷的骨肉亲情。
童一诺当然知道简铮心里一直在怨恨爷爷,她其实特别能理解简铮的心情,当年如果换了她,她只怕会暴躁得拆房揭瓦,或者直接暴走,再也不会回到爷爷身边。
可是七年过去,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胆大妄为无知无畏的小屁孩,尤其是那天亲口听到爷爷跟她说了奶奶的事情以后,她读懂了爷爷他们那代人所付出的牺牲与责任,也读懂了他们对待家、国、天下的担当与情怀。
“简铮,你能听我说一个真实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