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整天,只在早上喝了半碗鱼汤,秦子玄实在是太累太累了;读了二十多年的书,他也张不开口去找人讨点吃的。
他想起了白天曾看到一个流浪汉在垃圾桶里放肆扒拉,见到能吃的就往嘴里塞,有个人丢了半碗方便面在饭店门口的潲水桶旁边,也被他如获至宝地捡起来连汤带面吃了个兜底朝天。
他现在也很想和他一样,不顾一切去弄点吃的来填饱肚子,可是扒垃圾也是需要勇气的。而他始终没有那样的勇气,去垃圾桶里扒别人丢弃的残羹冷炙。
饿了要吃,困了要睡,其实,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法则,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只是因为面子要紧,那些自以为体面的人才会把填饱肚子这么一件简单直接的事,弄得那么纠结复杂。面包和面子本来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可是偏偏有那么多人,始终把面子凌驾在了面包之上,情愿饿死,也要守住这张脸面。
秦子玄死要面子,又实在饿得没法。他只能在鱼塘边随手薅了几把青草,在手中揉碎了,正要往嘴里塞,一个物件破空飞来,正好砸在他的手上。秦子玄手一抖,青草撒了一地。
“看不出来啊大叔,为了个女人,你这胆子可真够肥的啊。”
秦子玄望着被打落一地的青草,正要看看是什么人,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远处灯火朦胧,秦子玄没有眼镜,根本看不清来人,却能凭声音判断出,这个冒失的家伙,就是那位偷走他戒指的臭丫头。
而刚才砸他的那个物件就滚落在他的脚边,灼热滚烫、芳香四溢。秦子玄诧异地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只用泥巴荷叶包裹着的烧鸡,也就是中国人俗称的——叫花鸡!
捧着这只叫花鸡,秦子玄再也顾不得斯文扫地,掰开泥土,撕开荷叶就是一顿风卷残云。这时候他才深刻地体会到,当填饱肚皮都没办法解决的时候,什么样的阳春白雪,什么样的风花雪月,都只是对空放屁,面包永远是比面子更要紧的东西。
不过现在看来,这丫头也没那么坏。她能够找到这里,证明她一直跟在他身后,也证明她根本就没有成心想偷他的戒指,还在他几乎要饿死在这墙根底下的时候,又给他送来一只救命的烧鸡。
刚才一顿鸡飞狗跳,零号虽然没听真切秦子玄的呼唤,可是雪狼的鼻子比猎犬还要敏锐,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零号就已经闻到了烧鸡的香味。
简铮那个家伙,竟然敢当着它的面把它的小主人从围墙上扒下来,还想拿一条小泥鳅来贿赂它,让它不要妄动?
零号兽瞳微眯,轻蔑地瞄了瞄这间壁垒森严的狼舍。哼,就这么几块破铜烂铁,也想困得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