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秦子玄正穿行在京市的大街小巷,心急如焚地寻找着他的诺诺。
他是个医学博士,冷静严谨早就已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无论面对多么可怕的血肉之躯,他都从来没有害怕过无论多么惨不忍睹的伤口,他能用他手中的那把手术刀,镇定自若地将它们修复如初。
可是自从他回到国内,他的心却一次次处在崩溃的边缘。昨天好不容易听到诺诺的声音,没想到却是一个更大的惊吓在等着自己。
接完诺诺的电话,秦子玄来不及细想,他让秦子衿继续留在梅里雪山,寻找零号或者诺诺留下的线索,自己则连夜赶回成都,连家门都来不及进,只在机场匆匆见了父亲秦天逸一面,请他火速帮他查查简争这个人,随即直接飞到了京市。
可是茫茫人海,他该到哪里去寻找他的诺诺?那个简争一开口,就知道不是个善茬,隔着电话线他都能感觉到他周身喷涌的戾气,他和诺诺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说诺诺是他的女人?
难道诺诺是被人劫持了?绑架了?还是出了什么迫不得已的意外?
好在秦子衿一再保证,她说她接到诺诺电话的时候,诺诺的语气一如往日的嚣张跋扈,绝对不像是失去自由或者受人胁迫的样子,他才稍稍安心一点。
可是,他该怎样在这茫茫人海中尽快找到诺诺呢?爸爸已经来过电话,说他已经请当地的战友帮忙,在京市查找简争的户籍信息。
可是京市几千万人口,同名同姓的本来就多,再加上那么多谐音字,就犹如海底捞针,根本就无从查起。
时间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悲欢,就停止它匆匆奔流的脚步,他来到京市一晃就是十多天过去了,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他就去公安局报了警,可是诺诺和那个什么简争,依旧如同石沉大海,杳无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子玄心底的绝望越来越深,他每天一筹莫展地穿行在这个锦绣繁华的城市,感觉自己是那么无力,那么渺小,渺小得就像是悬浮于空气中的一粒尘埃,又像是偶尔划过天际的一星萤火,在这座浮华陌生的城市里,留不下一丝痕迹。
这些天童一诺却过得忙碌、充实、又惬意。简铮虽然冷眉冷眼不怎么搭理她,不过已经很少再找她的麻烦。他不仅没有再提把零号送走的事,每天还会骑着山地车,带着她和零号去菜市场买菜。
最让童一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伙竟然没有再跟她提辞职的事,每天上班下班,他都会像一个模范丈夫一样,准时来接,准时去送,搞得景大哥和苏秀姐姐都以为他们是一对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
不过能和简铮和平共处,一直是她的心愿,除了每天晚上都要被迫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始终让她觉得有点诡异,其他时候,她都感觉非常惬意。就连江雨微和乔蕾蕾,这些天都销声匿迹,没有再来找她和零号的麻烦。
阳光如此灿烂,岁月如此美好,童一诺不是个唧唧歪歪无病呻吟的人。除了偶尔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爸爸和子玄哥哥,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就算一直这样跟爷爷和简铮生活在一起,其实也蛮不错的。
这天早上刚刚起床,简铮就被爷爷叫到军区去开会去了。童一诺收拾了一下房间,和往常一样,带着零号,骑着简铮的山地车,迎着明媚的晨曦,悠哉悠哉地前往附近的菜市场。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她刚刚驶出军区大院门口,就有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一直如鬼魅般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
自从那天在简铮的车窗口惊鸿一瞥,二世祖江俊豪就像颠倒了风月宝鉴一样,每天在心里颠鸾倒凤,魂里梦里都是那张俏生生乐吱吱的笑脸。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想单独和童一诺说几句话。可是他没有想到,简铮那王八蛋好像早就知道他在跟踪那小妞似的,每天上班下班,他都会亲自接送,就连去菜市场买个菜,他也要阴魂不散地守在她身边。
江俊豪本来想趁着童一诺上班的时候动手,可是简铮那家伙贼得像只狐狸,他竟然在“景秀缘”门口安排了两个暗哨,要不是他早有防备,事先派了两个小跟班前去探路,说不定早就被他们抓个正着了。
手下那帮王八羔子战战兢兢跟着他蹲守了几天,惧于简步云在京市声名赫赫的虎威和简铮杀伐决断的凌厉手段,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劝他别去招惹这个活阎王,可是那小妞就像一株艳丽的罂粟,无时无刻不妖娆地摇曳在他的梦境里。
老虎就是再厉害,他也有打盹的时候,
皇天不负苦心人,昨天他就得到消息,部队马上要搞军事演习,刚才一大早他就看到简步云和简铮带着那几名警卫风驰电掣地赶到军区去了,所以他才安心在这里蹲守。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这小妞就一个人带着一条白毛小狗,把一辆山地车骑得虎虎生风地从部队大院出来了。
江俊豪两眼一亮,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扑倒她。不过这地方离军区大院太近,来往的大多是职业军人,这可不是一个办事的好地方。
江俊豪只好耐住性子,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童一诺。从军区大院到菜市场要经过一座石桥,那地方依山傍水,行人稀少,只要把那小妞往石桥右边的林子里一拖……
一想到那香甜美艳的场景,江俊豪就像喝下了一大碗催情汤,浑身燥热难耐。
童一诺刚刚接近石桥,他就急不可耐地追了上去,然后一声唿哨,把一辆豪华跑车飚得像发情的野兽,故意从童一诺身旁飞掠而过,随即车尾一摆调转车头拦在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