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狡黠地一笑,仿佛万宁已经不小心坠入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一样。
“可是,王爷,有家才有国。”
“若一个国家的悲,要必须烙印在一个家难得的喜上。您觉得,这个国家合理吗?”
万宁说道。
万俟凛眸子一沉。
妄议国事。万宁方才一席话已是犯了忌讳,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已经足够死一次。可万俟凛又觉得,万宁说这些话时认真的模样,倒也另有一番玩味。
“你想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是万俟凛皱眉,只做不觉,问道。
万宁轻叹一声,道:“臣的意思,王爷本能再明白不过的。”
“是么?”万俟凛只冷冷问道。
他最厌恶这样的,以为他会懂得――因为他是万俟凛。
可是他懂得确实不难,但平日又哪有机会去懂得。
“叔皇崩逝是国事,是举国之哀痛;但于小家,于个人而言,臣倒觉得,这种哀痛仅为泛泛而言。”
万宁末了又补上句:“王爷,这不过一垂髫小儿的想法。多有幼稚、可笑之处,还望王爷能指证。”
万俟凛心中冷冷笑着。万宁这么冷静但圆滑,估计就是遗传地敬亲王。敬亲王果然是老狐狸,将儿子教的,小小年纪,话竟然也能说得滴水不漏了。
“你的话,的确有许多幼稚、可笑之处。”万俟凛沉沉说道。
“但念在你年纪小,本王便不必深究。”
万宁点头,但眼神还是充满探寻着的――万俟凛本就料到他必不会就此作罢。
“你可知道,何以为国?”
万俟凛问道。
万宁自然是他自己方才的主张。
“家以为国。”
万俟凛摇头:“对,也不对。”
万宁愣神,急道:“王爷竟说,这先日叔皇说的话不对?!”
“家以为国”、“有国才有家”这类似的话,正是由昔日意气风发,急需动员西夜四处富商捐粮捐钱的楚帝,亲口所言。
“皇帝说的何以为真义?皇帝说的便是箴言?国虽为国家,却高跓于家之上。万民的臣服,便是要他们相信,国已成为他们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