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渝的动作愣住。
她之前从没听见过这个声音,她又刚醒过来,寻常人又不会到她这么偏僻的住处来。
王渝心里有些紧张。她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梳妆盒重新关上,再移回原来的位置。
再往更里面推了推。
“我在问你。”
身后的人像是不耐烦似的,又说着。
王渝慢慢回过身子,却不敢正眼看这个人。
“还行。”
这个人一身白衣,高高瘦瘦,整体气质是非常倜傥的。但王渝注意到他的手上正拿着个药碗。
难道是他给自己喂的药吗?
王渝惴惴不安地想着,她又想起自己方才那个迷迷糊糊的梦来。梦里面替她赶走所有爬虫的人,是面前的这个人吗?
王渝便鼓起勇气,说道:“是你……”
这个人却忽的把手上的药碗重重一放,嘴上冷冷说道:“快把这药喝了。放心,你的……病,还有得你受的。”
看来就是他了。王渝咽下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点点头,起身上前,端起了那盏药碗。
“谢谢你。”王渝小声说着,再将黑褐色的药汁一饮而尽。
一直到王渝喝完药,这个人都是操着手在一旁冷眼看着,不说话的时候他仿佛不会多说一个字。
王渝喝完药,将药丸轻轻放到桌上。
这个人仍是淡漠的神情。
“请问你是……”王渝嘴里还泛着苦味,但她还是适时问出了口。
“我是……”
这个人正是之前在苦斋熬药的白特使,这时叫他说出自己的身份,他反而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不方便了。
“我是大夫叫过来看着你的病的。”白特使思索片刻,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自己的这个“身份”。
大夫?王渝默默思忖着。
忽然她面上一喜:“是陈夫人吗?”
陈夫人?白特使眉毛抖了抖,他当然知道陈夫人是谁。
他也知道,陈夫人,也不会活得太长久了。因为,陈夫人也被他下了千虫丸。
“是。”白特使斩钉截铁,极,爽快地应着。
王渝脸上喜色依旧,她问着,显得兴致高昂:“陈夫人说我只是普通的风寒,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可是白特使一垂眸,看见王渝希冀的目光,他又觉得:自己何必和一个将死之人争辩所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