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破晓,能安安稳稳歇息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一个时辰罢了。
路遥与顾琮远去了另一间厢房歇下,方才那死了丫鬟的阴森房间,她委实是不敢睡了,即便是现在躺下,都放佛时光倒流回到两个时辰之前。
“幸好现在只能趴着睡,要不然我都有心理阴影了……”路遥哼哼唧唧的道了一声。
背上的触感冰凉而温和,也不知李昀是用什么药草调和的活血膏,竟然如此好用。
心中有愧的琮王殿下正孜孜不倦的给人按摩肩膀,盼望着夫人伤口早日痊愈,若是路遥见了他此刻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定要笑掉大牙。
“那个……”他忽然开口,声音竟是有些沙哑。
顾琮远鲜少有如此轻柔的语气,路遥不由得吓了一跳,道:“咋啦?”
“对不起。”他咬了咬牙,垂下了那浓密如小扇似的睫毛。
“你……”路遥让人这骤然的示好给打得猝不及防,支支吾吾的噎了好一会儿,才失笑道,“你对不起什么?这件事情又怪不得你!”
“我不该深夜议事。”顾琮远认错态度十分诚恳,甚至改变了一向傲娇的自称。
路遥不由得心下愉悦,原本昏昏沉沉的睡意也消减了打扮,她笑得嘴角都弯了起来,脸都快僵了:“哎呀呀,我们二殿下忽然示好,让人很受宠若惊啊……”
果然,脸皮薄的琮王殿下终于是恼羞成怒了,他嗔怪道:“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诚心认错,你却在此与我调笑。”
路遥连忙安抚这炸了毛的人,连连道:“好好好,原谅你,那下次议事便叫上我一起!”
“不过……”她艰难了起了身,盘腿坐在床上,鬓发微微有些凌乱,连那簪花都歪了下来,“你可猜到了是谁想要下手?”
顾琮远将人那簪花拿了下来,如瀑长发立刻滑落,他静静的看了人一会儿,好似看够了,才摇了摇头:“不知。”
路遥叹息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赤木信阳下的手,可我从未得罪过他。”
“本王的想法和你一样,此事虽疑点重重,可赤木信阳又有什么理由和契机来对你下手?”顾琮远说着说着,眉头便又皱成了川字型,那疏阔的眉宇间都有了一道浅浅的沟壑。
直到路遥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顾琮远都是睡意全无,他想用力的将人拥在怀里,却又唯恐碰到她的伤口,一夜无眠,一夜心猿意马。
他心中暗暗发誓,下次,绝对不会让路遥独身面对这些……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天光已是渐渐亮了起来,客船上的人陆续醒了过来,门外声音慢慢嘈杂。
“砰砰砰!”
是一阵底气不足的敲门声。
经过了昨夜的惊吓恐吓,路遥如今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感,她立刻就从顾琮远怀里激灵了起来。
顾琮远刚刚合眼,便见路遥惊醒,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听见有人敲门。”她惊疑不定的小声道。
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