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愿不愿意接受这些？抢来的财富，丢掉的尊严，两者都是你最为唾弃的，但你有没有问过他们？”圣灵笑着问道。

诺曼瞥了一眼下方的人群不禁陷入了沉默，其实不用他亲自开口他也猜到这些人会选什么，因为当他们脱掉上衣出现在大街上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圣灵大笑了一声，忽的提高嗓门，道：

“现在给你们一个悔过的机会，只要你们愿意大声喊出我的名字，你们就可以加入圣灵教会，不过必须连续喊够一个小时才行。”

诺曼的瞳孔微微收缩，一双手忍不住紧紧握成了拳头，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忐忑了起来，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而今天他竟然会因为一群陌生人而紧张。

人类到底还有没有自救的可能，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堕落的……

“圣……圣灵大人！”

人群的边缘处发出了一个男人紧张的声音，他的声音并不大，明显不满足圣灵对他们的要求。

圣灵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和他想象中的情况不太一样，难道这些人真的被诺曼的话给打动了？

“圣灵大人！”

这次是一个年迈老人的声音，相比于之前那个声音这个声音明显要高很多，再联系到老人的身体状况，他显然是用足了力量在呐喊。

“圣灵大人。”

“圣灵大人！”

“圣灵大人！圣灵大人！”

有了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带头，人们的紧张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幻想着加入圣灵教会后的美妙生活，他们刚刚捡起的尊严立刻有被他们亲手丢到了地上。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人们有节奏的呐喊着圣灵的名字，就像是当初朝圣日时信徒们对守护之神的呐喊，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强烈。

圣灵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才是他该看到的一幕，这才是人类本来的面目。

诺曼缓缓松开了拳头，他突然感受有些疲惫，或许他本就不该留在萨多城，通缉令马上就要到了他应该赶快前往彭霍城堡才对。

这是一座即将腐烂的城市，如果王室继续让圣灵教会在这里胡作非为，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座混乱的罪恶城市。

所有人都想着加入圣灵教会不劳而获，让那些勤勤恳恳的普通人该如何在这里生活下去？

艾丽西亚察觉到诺曼的情绪有些低落不禁叹了一口气，她想安慰安慰诺曼但又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能默默的看着诺曼希望他自己能想开一点。

“诺曼，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实施任何强制性手段，这完全是他们自己的意愿，现在你还有什么疑问要问吗？”圣灵微笑着问道。

看着诺曼情绪低落的模样，雨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此时他感觉心情非常畅快，刚刚被积累的委屈在这一刻已经全部宣泄掉了。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让脱掉上衣，是为了让他们彻底丢掉尊严吗？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诺曼缓和了一下情绪，问道。

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调查的了，圣灵教会的背后确实是光精灵在捣鬼，想要铲除他们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的，至于这些跪拜在地的人们……

“你们没听到吗？圣灵教会的钱都是抢来的，你们用这些钱买的东西能心安吗？”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引起了诺曼的注意，听声音像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而且诺曼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等等！

诺曼猛的低头看向了人群的一个角落，角落中有一个小女孩在歇斯底里的呐喊，这个小女孩正是之前一直向诺曼提问问题的那个小女孩。

“我想加入圣灵教会是为了我妈妈，我妈妈生病了，我需要照顾她，可是……可是我没有钱，但我绝对不会用抢来的钱，我妈妈告诉过我，做人一定不能做坏人，我们不是恶魔。”小女孩一边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扁着嘴哭喊道。

听到小女孩的话人们的呐喊声渐渐平息了一部分，不过还有很多人在努力喊着圣灵的名字，一个的小时很快就会过去，只要熬过去他们就会成为圣灵教会的一员。

诺曼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看到小女孩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一直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本来已经冰冷的心慢慢恢复了温度：

“看到了没有，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无法拯救的堕落之人，至少他们中间还一颗火种在人性的另一面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