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簪花宴这最激动人心的环节了,谁不爱看京城美貌的贵女给三甲簪花呢?于是刚才那一小段意味不明的插曲就被大家集体忽略过去了。
溧阳看着面前堆得高高的各色花枝,得意万分,不禁又向男宾席看去,只见裴元启正与身边的史求叙话,侧脸精致的有如玉雕,两厢对比之下,史求更是被衬得丑绝人寰。
溧阳不禁心中暗暗抱怨沈明珍,“却是哪里寻得这样一个丑货,没得辱没自己的眼睛!”
此时,魏延和刘湛已换了衣服回来,魏延还是一身深紫官服,腰束紫玉带,腰背挺直,刘湛则是一身玉色蟒袍、头束青玉冠,神色慵懒。
沈明珍见人齐了,清了清嗓子,看了裴元启三人一眼,“那便开始吧。”
早有小太监过来延请,依惯例,自然是温郁白先簪花。
温郁白站了起来,向女宾席走进几步,瓷白的脸上漾起粉红一片,看上去更似画上童子一般粉琢玉砌。
沈明珍站在阶上,越看越顺眼。
那太监年纪虽小,却善于察言观色,他瞥见沈大学士一会看看温郁白、一会盯着沈静婉,眼中一片孺慕之情,顿时心里跟明镜似的,临时起意,想卖个好给温郁白。
趁着离他站得近,小太监压低声音道,“大人,有道是君子识时务。”
温郁白豁然抬头看他,小太监悄声道,“沈大学士的孙女是左手第三……您将来飞黄腾达,莫忘了小的。”
温郁白眉头一皱,脚步不停,理也不理,径直向女宾席的侧面走去,那太监一急,又恐众人看见,只得跟近他,蚊子般嗡嗡,“大人何必这样,有道是……”
哪知温郁白直接回头瞪了他一眼,大踏步向前走去。
太监吐了吐舌头,暗道真是个傻子,不知好歹,却也好奇他究竟选谁,不由得拔直了脖子看。
温郁白出身虽不及裴元启,论起相貌来却也是人中龙凤,方才雅乐更是彰显儒雅气质,贵女们见他走过来,虚荣心作祟,各个难掩神情激动。溧阳眼锋里瞥见,更是刻意挺直了腰板。
哪知温郁白脚步经过女宾第一排停也未停,直接略过主宾席,向后走去!
以往的三甲头名莫不找京城最尊贵的贵女簪花,公主自然是首选,再次也是第一排的贵女,还从未见有人往后走去!
这下女宾席都炸了,前排的忍不住,纷纷回头去看!唯独青儿似有所觉,笑而不语。
男宾席众人也大惑不解,目光紧紧追着温郁白的身影。
只见新科榜眼走到女宾席中的一根金丝楠木柱旁,顿了顿,郑重整理下衣衫纱帽,向坐在柱后的一名贵女拱手,朗声道,“纪表妹,可否为我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