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说笑了会,老侯夫人又用了点参汤垫垫,精神好了许多。
大夫过来请了脉,直说大厥之症即便人醒过来轻者手脚血脉不通,重者神智不清,像老侯夫人这般没什么妨碍的真是吉人天相!
纪长卿不放心,又絮絮问了好多,大夫忙交代在饮食起居上需要注意的地方。
纪烟雨坐在老侯夫人身侧,几次欲言又止,老侯夫人便道,“你这丫头,又打什么鬼注意呢,憋着不作声?”
听见老侯夫人言语,纪长卿的眼色立刻就飘了过来。
纪烟雨思虑片刻,还是顶着纪长卿的眼神压迫,小声将自己对丁氏一事的考虑说了出来。
老侯夫人先时脸上还带着笑,后来脸色便越来越黑,不等纪烟雨说完便打断了她:
“雨姐儿啊,你这说的都是小孩子话!”
“一则从来官府素来不愿断家务事!二则就算找了大理寺,魏延也碍于人情帮你找到凶手,可京城老百姓们不管凶手与丁氏有没有私仇,只会说咱侯府藏污纳垢,苛待姨娘,甚至也可能说凶手是被指使的,咱们草菅人命!”
“传了出去,你的名声、侯府的名声都会受影响!万一圣上知道了,还会怪你父亲一个治家不严之罪!这跟把侯府架在火上烤有什么区别!”
纪烟雨面色微红,“可是放任凶手逍遥法外的话………”
老侯夫人摆手道,“谁说放任了!丁氏后事一完,马上找赖大几个府中老人儿慢慢查探,时间长了,指不定就找出什么马脚出来,把人慢慢揪出来便是,只不要大肆声张便好。”
纪烟雨明知不妥,但她深知难以改变老侯夫人的想法,且考虑到自己祖母刚刚醒过来,不忍再让她操心,只得住了口。
且说当日丁小梅的尸身就被火化掉,与其滑胎相关联的几个丫头并莺儿全部被赶到京郊最远的一处庄上,基本就是圈起来永世不得回京了。
府中人经过赖大等人的一番敲打,都知道此事厉害,纷纷住了口不敢再提。
听说要将丁小梅骨灰埋到乱坟岗,纪青虹自少不了一顿哭闹,还执意要给丁小梅戴孝,老侯夫人病体还未养利索,听了越发不喜,干脆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只等几日后找个借口将她送入家庙一段时间。
纪青虹与之前判若两人,硬气得很,索性公然搬去丁小梅此前住的院子,还找了人作些法事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