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这天杀的!你怎么就这么去了,留我一个人怎么办啊……我也不活了我!”
见纪长卿进来,胡春桃越发激动,丢下丁双来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跪倒在纪长卿身前,以头触地,一把鼻涕一把泪。
“侯爷您来了!您替春桃做主啊!”
纪青虹拧着眉头,皱着巴掌小脸,站在后面,看着胡春桃撒泼打滚儿,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样子。
纪长卿被胡春桃哭地一阵心烦意乱,只得道,“你先起来,先起来……”
魏延则谁也不理,径直走到床边,一下子掀起帐子,只见床上的人脸上已经按老例盖了白布,当下也不客气,一把将白布扯下!
只见白布下露出一张白的发紫的脸,高高的颧骨,消瘦的脸颊,眼睛睁的大大的,神情空洞,嘴巴微张,些许汤药之类的东西已经凝固在唇边。
魏延微微俯身,用扇柄挑开丁双来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衣领下露出喉结和锁骨,胸口已经现出一道道紫红色的尸斑。
魏延的目光向下,正要细细查看丁双来的手脚,就听旁边儿一个女人尖叫:
“你干什么?”
魏延充耳不闻,手上不停,连头都不曾回!
那女子尖声道,“侯爷!他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动相公的……”
许是被她接二连三的尖叫吵烦了,纪长卿寒声道,“吵什么吵?还不闭嘴!没看见大理寺的魏大人查案呢吗?”
胡春桃果然被吓得闭了嘴,站在一旁,手捂着胸口,蹙着眉,竭力显出愤怒伤心的模样。
纪烟雨眼睛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只见她身穿一件大大宽宽旧白衫,显的纤腰盈盈一抹。
她头上簪了一朵白绒花,脸上未施脂粉,显得黄黄的,倒是与往日不同。
纪烟雨冷笑一声,向前几步,站到魏延身侧。
忽听身后纪长卿道,“雨姐儿,你女孩家家的离那么近干什么?远远看看也就罢了。”
纪烟雨回首淡淡道,“父亲莫担心,女儿是不怕的。”
魏延闻言,看了她一眼,只见纪烟雨垂着头,正认真地研究尸体,果真丝毫不怕的模样。
她头上一串小小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稍稍倾斜,发出微微的撞击声。
侧面看去,女孩耳朵小巧圆润,闪着浅浅玫瑰色的光泽。
一股似曾相识的清新淡雅气息又飘了过来,萦绕鼻端,久久不散。
魏延定了定神,忽听纪烟雨问道,“丁双来刚喝的汤药何在?”
魏延遂转开目光,回头向屋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