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中皆露出鄙夷之色。
白马寺的执事僧脸色也不好看,双手合十,“善哉,善哉,鄙寺一向为穷苦人提供暂时栖身之所,不想倒是被奸人蒙蔽!”
“多亏小姐慧眼如炬,方不致酿成大错,贫僧在此谢过纪小姐了。”
赖大道:“大和尚,你们也忒不察了,要是这贼子在寺中再行恶事,岂不带累了贵寺千年美名?”
执事僧愈发惭愧,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远远传来老侯夫人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做些什么?这么热闹。”
众人望去,只见老侯夫人和一个同样身着深色锦衣,鬓发如银的老夫人走过竹桥,周围一堆的婆子丫鬟,一半竟是面生的。
纪烟雨忙率众人迎上去,规规矩矩见了礼,方细细将经过讲给老侯夫人听,明知道斜对面的老夫人正在打量她,也始终目不斜视。
纪烟雨见老侯夫人一直带着笑意,没有不豫之色,讲罢又讨好般地说:“祖母,我做的对吧?”
只见老侯夫人对着身旁老夫人说:“老姐姐,这便是我跟你讲的雨姐儿,你说,她淘不淘气?便出了门,还能自己折腾呢。”
老妇人戏谑道:“那也是你的福气,我们家一窝小子,我想要这么个可心可意的孙女还没有呢?”
说罢,拉过烟雨的手,上下细细打量,“雨姐儿都不记得我了吧,你小时候我可是抱过你的啊!”
烟雨再看一眼老侯夫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肯定是自己祖母的闺中密友,当朝右相的夫人费风华。
这位老夫人出身将军府,嫁了右相后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给她生了十个孙子,竟没一个女孩儿。
右相裴德文位高权重,故老夫人的这点家事广为人知。
只是上一世,纪烟雨见她已经是当上皇后之后,费风华带领众贵妇领宫宴,那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彼时裴右相早已去世,倒是他的孙子裴元启力排众议,当了史上最年轻的右相。
知晓了来人身份,纪烟雨大大方方行了个晚辈见长辈的家礼,“裴夫人好!”
“你看这丫头,没大没小的,也没个礼数。”
“哪里哪里,老妹子你过谦了,早就听说雨姐儿是这京城闺秀中的翘楚,我早还担心你给她养的过去刻板了。”
“今儿一见才放心,时下的女孩子扭捏作态的多,我们侯门闺秀倒不要学那般,像这样大大方方多好。”
裴老夫人说罢,一边拉着烟雨往前走,一边细细地问烟雨,读得何书,平常家里喜欢做什么。
聊了片刻,裴老夫人转头跟老侯夫人道:“这孩子我喜欢,我才回京,拘在家里闷得慌,倒是要带雨姐儿家去几日,陪我解闷,你没意见吧。”
老侯夫人情知,自家孙女是得了老姐妹的眼缘,也不答话,只是慈爱地拉起烟雨的另一只手,眼中含笑。
被遗忘在地上的草帽男见此阵仗,手脚越发抖得厉害。
赖大一挥手,底下人会意,自跟着执事僧将人押去柴房,细细审问,另有人飞奔去山下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