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非她所想、深沉非她所愿,从小到大,又有谁替她想过,这些身份与责任,又是否真是她自已想要的呢……
“离宗建宗三百年,自先祖无念起,历经观河、重意、沉殇等九任宗主,到你云夜,已然是第十任。抛开素玉之约不谈,历任宗主都是勤勉克己、功德兼备,未曾有过一丝懈怠与疏忽,更不会将一宗宗主的身份当作可有可无的玩笑。”
明聿话音沉肃,让站在门边的女人敛眉沉目,一派凝重。
“想必云夜宗主也知道‘宗主令’对离宗弟子的约束与意义,就连明炽宗主在位十多年,对这敕令全宗上下的信令也是慎之又慎,生怕因为一己之失,为繁衍了三百年的离宗带来不可挽回的灾难。
可云夜宗主呢?表面上用一道‘宗主令’封闭了离心苑醉生梦死,背地里却瞒着宗内众人离开无念山暗自行事。宗主是不将先祖的教诲放在眼中,还是根本就将这离宗的宗主之位、将这内外千名弟子当作可有可无、可舍可弃之物?!”
明聿掌管执律阁多年,向来严谨而又严厉,云夜对这位师叔的忠正严明多有耳闻,却从未被他这般当面训斥过。
明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斥她身为离宗宗主却不谋其事、将一宗的宗主之位当作儿戏,又斥她心思诡谲、行不正坐不端,用这样瞒天过海的手法逃避约束。
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情在理,斥的云夜无话可说。
可明聿不是她,不知她的处境,连明炽宗主都能莫名其妙的死在碧空阁,这无念山上下又怎会如他所想的那般“滴水不漏”呢?!
如果不这样做,她又如何避开那个男人的耳目,如何去寻找破局的契机?!
于姒族,她需有责;于离宗,她需有义,于秦君璃,她需有情。这世上到底没有两全的办法,能让情理相顾、怨憎皆无呢……
夜风吹动烛火,带来明灭的光影。
门口的女人在寒风中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久的让明聿以为她根本不打算再开口。
可低低沉沉的声音却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仿佛从遥远的踽踽而至——空洞虚无,却又带了说不尽的仓上无奈。
“如果哪天云夜累了……不知明聿师叔属意谁来坐这宗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