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张薄纸上只写了几个字,最为明显的还是那是那三个字。无青打开折起来的书信,上面仅写的解婚契就已让她立马失魂,脸色更是惨白...

往日不复,今日不归;我本无心,你该无情;山河依旧,旧人保重。

......

她放下双手,信纸从她手中滑落,她只能紧紧攥紧拳头。她不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昨日他虽冷漠,但还是能看得出他眼神中的不舍。

她拼命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解的秦叔叔,她抓住他的手。

“叔,无青不要,无青不要...您让还俗可好,还俗...打小就听得你们说,我与在未出生时就已定下婚姻...您让还俗可好?”

秦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未写过书信告知于他。

秦父手中也攥着另一封书信,上面仅写下,孩儿不孝,往父珍重。

“叔,阿煜是你的孩子,您的话他肯定会听的,你让他还俗,让他还俗......”

无青已经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求着。仰着脑袋只看得见秦叔叔不断的摇头,一言难尽的样子。

......

她爬起来,说什么也得去问个清楚。

无心留下书信,不辞而别。

......

等无心徒步走到了玄光寺,寺庙的门早已开了。

他脸色惨白,杵着门进去,竹虚就在那儿等着,过去扶着他。

“师父...”

“......”

竹虚明白他要说什么,便把他送去后山的寒潭中。

他每日一到了点都要去寒潭中,昨日他就没去,今日还能走着回来已是命大。他这一病撑了七年,找不到法子治,寒潭却也只能抑制而不能彻底根除,总是这般的拖拖拉拉,简直生不如死。竹虚说他有佛缘,却注定不能离开这玄光寺...

他嗤笑。别人不解的经书,他看一眼便能铭记在心。

寒冷的谭中,他脱去了上衣,寸步难行的走进去,渐渐坐了下来,半个身子泡在里面。

他闭紧了双眼,内心里唯有一点的温度也被这寒潭给浇灭。

每日都来,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寒冷。

......

无青废了半条命终于从山下爬到了山上...以往她来时都是满怀希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今日...今日已经不再是那样了......

她闯了进去,一路喊着,“阿煜,阿煜,你出来,你出来...”

“女施主,殿堂内请勿大声喧哗。”

“小师傅,阿煜在哪儿,你让他出来好吗?”

和尚摇头,“施主,寺中并无一人叫阿煜...”

“不可能,不可能...”她回想了一下,他不应该在这里的...

后山,后山,他肯定在那儿...

她一个转身...好几个和尚挡住她,见她俯身,“施主,无心既已做了选择...”

选择?定是你们相逼...

她不屑,冷哼一声,“他好好的,为何非要当和尚...我敬你们,可是,可是你们也不能如此...”

“他自有天命...”

无青嗤笑,“他的命并非如此...”

长老从后面进来。“将这位施主请出去。”

好几个和尚,拦住了她的路。她实在绷不住,只能恳求,“求你们,求你们...让我再见见他,有什么话,我只想让他当面告诉,他不可以,不可以只留下一封书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