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们是相互的劫,我死他便能成佛,他死我便能飞升…两者独能活其一,千次万次轮回都是如此!”芥莘其实很少伤感,那样会显得她很蠢,这一次他不得不深思戒嗔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无根盯着芥莘,轻声道:“若是不后悔,便大胆
去做!”
芥莘有些讶异的看着无根,有些意外这样的话自他口中说出。
“有件事,我想你应该不知道。约莫数月前,戒嗔找到我家主子,询问了你的事…我现在仍然记得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我提前知道这事,就不会阻止她了,我既然能为她犯三戒,多一戒又当如何?”无根道。
“你当真我信你鬼话?”芥莘冷笑道。
“你埋怨他不信你,可他从未埋怨你瞒着他!”
芥莘身子一僵,看向无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诡异,“我竟不知,何时你被他收买了去…”
“无根就事论事!”无根坐得笔直不卑不亢。
芥莘盯着无根的眼睛看了许久,最后还是败下阵来道了一声:“你赢了!”
“主人说,你性子娇,有些自以为是,常常把别人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他来时,特地叫我转告你一声,戒嗔早已无缘佛途,唯有你,看不清!”无根说得很缓,一字一句很是清晰。
“怎么可能?他毕生所求,不就是休佛道,成正果吗?又怎么会无缘佛道?”芥莘声音有些沙哑的嘶吼着,那种几欲崩溃的状态就像积压许久的情绪在顷刻间释放
出来。
无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候芥莘终于想起戒嗔犯了哪三戒——
为了不让芥莘晚上饿着,戒嗔为她潜入厨房,窃取夜宵,犯了盗戒。他人询问芥莘身份时,他隐瞒芥莘是妖的身份,并说芥莘是他远房亲戚,则是犯了妄戒。芥莘曾在陪同戒嗔远行时,强行拉着戒嗔喝酒,那一夜,两人都醉得很凶,犯了酒戒。
戒嗔还想犯的那一戒,恐怕是杀戒了。
“为何,你们都是站在他那边?”过了许久,她才说出这么一句,并没有多么难过,也没有多么苦涩,只是单纯的感慨。她预感他们都是对的,可是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那一天,三个人在房间沉默着,新添的茶水被喝了整整一壶,芥莘不说话不吃饭,唐子观就陪着随着。
直到夕阳落山,府上来了人请吃饭,三个人才对视一眼,回了晚宴,然后一起出了大门。芥莘觉得,既然说了恩断义绝从此形同陌路还聚在一起,只能说是狭路相逢,谈不上缘分未尽,或许只有这样安慰自己才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三个人各自施展身手,自芙水城的西边飞到东边
,最后穿过小溪尽头进入一片森林之中。
“我滴喵喵咪啊!那个臭道士还真是会找地方,这么偏僻的地方谁想来啊?”芥莘看着脚底下烂泥一片,荆棘丛生,虫蛇密布,顿时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