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疼痛和坠落感并没有传来，只有鼻尖隐隐的竹香和腰间稳稳的禁锢，芥莘缓缓的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衣襟上熟悉的纹绣。

“师父？”芥莘惊喜的抬起头，果然看到月下英俊的侧脸。

月下踩着树枝，轻轻一跃，便带着芥莘消失在原地，转眼间便出现在林苑的竹林中。月下带着芥莘刚站稳身体，便松了手，坐到一旁的大理石桌子旁，拿起早早备好的酒和杯子，自饮了一口。

“师父！”芥莘害怕自己盗酒的事惹了月下不高兴，所以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东西放下！”月下说话时并没有看着芥莘。

芥莘将一直护在怀里的酒放在桌子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这样独自饮酒的师父虽然很常见，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样喝得这么狠一杯接着一杯，仿佛没有尽头。

“不要喝了！”芥莘伸手拉着月下喝酒的袖子，眼里闪着泪光。“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去偷酒了。”

“茧！”月下抬眼看着芥莘，轻声唤了芥莘

的名字，然后伸出另一只手为芥莘擦干眼泪。“你没错，错的是师父。”

“怎么会？”芥莘抿着嘴，看着月下温柔的眸子，心口抽痛。

“我没保护好你，是为师不对。”月下面上没有表露出，其实心底还有些自责，若不是因为他，芥莘也不会去盗酒，也不会差点被伤及性命。

“师父！”芥莘握着月下的手，从他手里拿走杯子，到了一杯自己刚刚带回来的酒，然后跪在月下身前，将杯子举过头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这是何意？”月下微微皱眉，对芥莘此举有几分不满。

“徒儿不敢怪罪师父，师父带我来青山，教授我妖法，可是我…我一次次给师父惹麻烦。”芥莘说的是心里话，她为妖千年，从未见过父母，幼年，她跟在瑞雪身旁，视瑞雪如生母，视巫山大妖们为兄姐，直到遇到月下，她才享受到如同父亲的关怀。

月下摸了摸芥莘的小脑袋，接过她高举的酒，一饮而尽。

“起来吧！”

芥莘站起身，立在月下身旁。

“天黑了！”月下的意思很清楚，日落而息，芥莘该休息了。

芥莘犹豫片刻，抓着裙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才慢慢松开垂在身旁。“师父也早点休息。”

月下背对这芥莘，隐藏在黑暗中的眸子透着点点哀伤。

他道：“嗯！”

又道：“这酒很好。”

最后道：“谢谢！”

芥莘的眸子因这最后两个字闪亮了起来，幽绿的眸子如一颗耀眼的绿宝石，闪着异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