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莘停在戒嗔面前,道:“不知你是否后悔救下我,救下我这只不可教化的妖。戒嗔,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
芥莘提起锋利的爪子,朝着戒嗔劈了下去。可是天公不作美,此时芥莘吸收的残魂正好被用到极限,无法再支撑芥莘人形,十二尾消散只剩一尾,身形也逐渐变小变样。
“喵嗷?”芥莘有些蒙的看着自己的爪子按在唐子观不可描述的地方,狸猫脸瞬间变得精彩了。
“喵嗷嗷…”芥莘慌忙的收回了爪子,尾巴惊吓得缩成一个圈圈。她用另一只爪子抱住摸了唐子观的爪子,然后在地上不停翻滚。
滚够了也淡定下来的芥莘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然后慢慢靠近戒嗔,用爪子戳着戒嗔的鼻子眼睛,玩的不亦乐乎。
“喵嗷”芥莘亮出尖牙想要咬戒嗔的脖子
,却被戒嗔体内的佛光弹开。
她极度不爽的又往戒嗔脸上拍了几下,后又觉得不够,又拿尾巴扫了戒嗔的脸。
可是,玩着玩着她便觉得眼皮沉重,身体无力,头晕眼花,这应是过度消耗妖力的后果。吸收外来的未经炼化碎魂对芥莘本体伤害很大,这种状态下的她还动用了燃魂业火,所以她现在应属于妖力透支后遗症。
“嗷”芥莘在戒嗔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眼皮合上便睡着了。
另一边哭累了的宋锦儿看着这残局,恨不得自己也晕死过去。可是在场还有意识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必须解决后事,她可没忘掉,楼外还有一群活尸死尸,还有不死尸尸王,放任他们在外可是会引起大麻烦的。
宋锦儿第一次这么无助,没有人在她身旁帮她,也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冒犯了!”宋锦儿也不管男女有别,直接撕开唐子观的衣服,看到唐子观全身上下尽是长约一寸的伤口,手指颤抖不敢继续往下脱衣服。但她必须脱,这些伤都是为了保护她而受的,她要看着这些伤口相信唐子观的痛。待衣服脱到唐子观胸口时,她终于泣不成声了,那个大窟窿就像一张嘲笑的面孔,将强装坚强的她击得溃不成军。
宋锦儿意识到唐子观承受的伤痛是无法估计的,她也无法看着唐子观这样离去,自怀里取了专门缝伤口用的丝线。
宋锦儿从没有给人缝过伤口,这是第一次,不知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她还记得娘亲说过“可以绣花绣草绣山水,绣鸟绣兽绣天下,千万别绣人血肉。”以前她并不理解这句话,现在是理解了。这是有多爱一个人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啊?
宋锦儿一针一线慢慢缝着,每一次下针她都心痛不已,虽然知道唐子观感觉不到痛了,但她依旧小心翼翼的下针,生怕弄疼了唐子观的样子。
缝好了,她便抱着唐子观,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然后开始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糖罐子,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比你想象得还要早,那日其实我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你的,其实很早就见过你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性子比较野,家里没人能管我,我时常去我爹坟前找我爹聊天,那时候的我还以为爹被别人借尸还魂了呢!”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你在乱葬岗的小屋里,给刚做好的棺材上油。你认真的模样让我很好奇,怎么会有人喜欢做这种事还乐在其中?后来我知道了,你原来特别喜欢雕刻和绘画。你把手底下的每一个棺材都当做艺术品,你认真雕刻、绘画、上色。我第一次发现认真的男人那么有魅力,那时我便喜欢上你了,自那以后,我害怕自己越陷越深,所以再也没有去打扰你。”
“我说过我命中带劫,其实我的劫就是你啊!南海有龟,不就是你吗?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你去死,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可你不
一样。糖罐子…我该怎么救你?”
我该怎么救你?我该怎么救赎?
东方吐白,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小楼,楼外喧闹声传入宋锦儿耳中。新的一天开始,等待她的又是怎样的生活?
宋锦儿不得不亲自动手安排一切事宜,那些惨死她家变成死尸的人没有了李世岁的控制,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走,那些活尸受不了阳光早已躲在暗处。
宋锦儿背着戒嗔上山,跪在初麟寺门口求助。那些小和尚看着戒嗔,连忙左呼右拥搭把手把戒嗔扶进寺内,留下宋锦儿一人跪在寺门口。
剩下的人围着宋锦儿,想上去扶,却被宋锦儿眼神制止,最后不得不派人进室内请方丈。
胖和尚慌慌张张跑进众人做早课的大堂,向众师叔师兄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