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失主倒是不太急,急的是猫的口粮还没着落。小奶猫饥肠辘辘,时不时啃咬着齐钰的手指。齐钰喂了一点水,小奶猫舔了一下就不舔了,高一声低一声可怜地叫着,叫得人心疼不已。

小奶猫的声音终于引来了在毓秀宫偏殿另间屋子住着的张贵人,待发现齐钰抱着的小奶猫时,张贵人翘着嫣红的指甲,扯过一张厚厚的绣帕,迅速遮上了脸,防止被猫抓咬。

自从坤宁宫请安回来,张贵人倒是偶尔会过来与齐钰说说话了,当然大多数时候要不了两句,张贵人就会嫌弃齐钰太不争气,生气地走人,他俩总是说不到一块去。

不久后的一日,便听说丽嫔触怒了皇帝,被贬为贵人。

丽嫔嘴太欠,齐钰也见识过,当时就觉得这女子太过招摇,易惹祸事,谁知这么快便得了报应,宫中势力复杂,看上去是丽嫔犯错,说不定便是被人暗中收拾了。

恰巧那一日是张贵人被抬去乾清宫侍寝,回来已是次日午后。张贵人似打了鸡血一般,趾高气昂地来齐钰的屋子转了一圈,齐钰见到他撩起的袖管,底下红.痕片片。

张贵人眼角饱含着无边春.色,吃吃笑道:“比下作,谁能比得过我?”

齐钰于是猜,丽嫔被贬,应是与张贵人有关系。

遇见这种事,他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争来斗去,不过就是一时春风得意,皇帝一去,树倒猢狲散,终究是别人的天下。

在原书里,他们这群人后来可是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了。

齐钰委婉道:“以色侍君,色衰而爱迟,你该听过这句话吧,还是收敛一些,别树敌了。”

张贵人就是过来炫耀的,冷不丁被泼了冷水,气愤地道:“那也比你这个连色都没有的强!”

张贵人怒而摔门,自那之后,见到齐钰,总要不痛快地刺几句。

齐钰回忆完,摸了摸鼻子,都已经习惯张贵人嘴里没什么好话了,估计张贵人仍是嘲两句就要走,可张贵人却出人意料地在齐钰旁边蹲下来,两眼一下不眨盯了猫半晌,道:“这是你的猫崽?”

齐钰道:“不是,是它自己跑来的,暂时还未找到主人。”

“找不到不就是野猫。”张贵人眼露嫌弃,“难闻至极,还不快丢了!”

“你别胡说!”

齐钰将小奶猫搂得紧紧的,警备地瞪向张贵人:“它身上干净得很,哪里有味道了,倘若真是野猫,我来养就是了。”

“你是不是傻,养这东西有何好处!”张贵人颇有些恶毒地道,“非但没什么好处,猫崽子可是会挠人的,你就等着破了相的脸再丑一点吧!”

“我高兴就成,不用你管。”

齐钰回敬他一颗白眼。

张贵人不爽地回了屋,齐钰还在喂猫喝水,不多时张贵人屋里一名叫作琥珀的宫婢抱了只海碗,远远地走出来。

齐钰见那碗里居然有大半的羊乳,眼睛一亮:“琥珀,你怎么拿了这个!”

“齐贵人见笑了。”琥珀行了个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家主子不知怎么了,突然间大发脾气,御膳房今日送过来的羊乳,他非说馊了腥得很,要奴婢泼掉。”

齐钰:“……”

齐钰勾了勾唇,张贵人脾气怪得很,方才还嫌猫难闻呢。这羊乳本就有味道,与馊不馊没什么关系,据说张贵人一身雪肤,日日都要饮羊乳的,怎会连这都不知,还特意命人端出来泼掉,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他想讨都讨不到……

只可惜了这碗羊乳,瞧着没问题。

要不讨过来试试?

齐钰心念微动,想到便说出了口:“琥珀,这羊乳反正你倒掉也是不要了,不若让给我?”

琥珀一想的确是这个理,且齐贵人怀里的奶猫实在太漂亮,琥珀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心里像被猫爪挠了挠,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