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
齐钰都不知该说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
贞嫔究竟因何而死,他很清楚,什么保护安全,皇帝这明显是为了防止妃嫔再偷人啊。
宫中守备如此森严,齐钰已对逃出去死了心,他出来得也有些久了,打算这便老实回返,沿途经过的侍卫见他行色匆忙,照例将他拦下来问话。
算起来,这已是齐钰第三次被拦,他很有经验了,十分镇定地说自己是毓秀宫宫人,对答如流,不慌不忙,加之他只是在皇宫里逛一逛,未做什么出格之举,侍卫一般问过之后,便会放行。
但是这回,拦下他的侍卫居然道:“可有腰牌?”
齐钰一愣,他这宫人是假货,身上哪有这种东西,只好硬着头皮道:“没,对不住,我忘带了……”
齐钰溜出毓秀宫前,曾从原身一只钱袋子里抓了一些碎银。原身出身国公府,家境不错,家里把儿子送进宫,似乎也有点愧疚的意思,银子还是管够的。原身在宫里无甚花销,拢共几千的银票、满满一袋子的碎银都存得好好的,齐钰想着从今往后自己与原身就是同个人了,很不必见外,拿点银子来用也不含糊。
齐钰摸了一块碎银出来,递给侍卫,讨好地道:“这位大哥,我着急为主子办事,请通融一二,下次我定会注意。”
然而侍卫却未接,固执地道:“腰牌。”
齐钰咬牙,谁说宫里人见钱眼开的,可见都是谣言!
这侍卫油盐不进的,要怎么办?拿不出来会不会被抓?
还是说他给的少了?
齐钰一边找借口墨迹,一边思考对策。
就在此时,一旁有人走过,拎着一块牌子晃了晃,放在侍卫眼前。本来还吹胡子瞪眼的侍卫一见这牌子,倒头便拜。
那人随意摆了摆手,侍卫跪完,也未再管齐钰,转身就走。
齐钰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情况,有哪只金大腿登场了吗!
不论是谁都可算是帮了他,齐钰心里感激,真情实感地作揖,道:“多谢阁下。”
那人轻咳了一声,齐钰抬起头来,只见一位上了年纪,头发有些花白的圆脸内侍,冲他和蔼地点头微笑。
“奴才姓江,受太子殿下之令,来替齐贵人解围。”
齐钰:“……”
竟是太子的人,而且还,识破了他的身份?
齐钰的脸蹭地热了,有些不好意思,幸而内侍脸上并无嘲讽之意,齐钰强装镇定,不住地对自己说,男主不是外人,是金大腿,被识破没什么大不了,就当穿女装遛弯是件很正常的事。
他努力把心思摆正,去想太子身边的内侍有哪个姓江,不多时想起了一个人,笑着道:“可是江禾公公?久仰大名,多谢了。”
原书男主身边有一位忠心耿耿的内侍姓江名禾,曾追随男主生母孝仁皇后多年,自孝仁皇后去世一直照顾着男主,男主登基之后,这位内侍坐了内侍总管之位,替男主掌管内务府。
此时的江禾,对外不过是太子的贴身内侍,一介小人物,方才屏退侍卫,也是仗着手中有太子令牌。没想到齐贵人不止知道他的名字,还对他客客气气,江禾心里舒坦,对齐贵人高看了一眼,道:“贵人不必如此客气。”
“江公公既然来了的话……”齐钰举目张望:“太子殿下身在何处?”
江禾忍着笑道:“齐贵人,请随奴才来。”
齐钰有意抱男主大腿,有机会接近太子定要去的,江禾在前面引路,没过多久便到了一座四面通风的凉亭。
齐钰很快就明白了这亭子的妙处,与其遮遮掩掩偷偷摸摸,显得好似有什么,倒不如正当光明地相见,不易惹人猜疑。
且他正穿着宫人的襦裙,太子召见一个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江禾向齐钰使了个颜色,齐钰步入了亭子,紧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凉亭中,太子的身影就端坐在石桌旁,静静眺望着远处的楼阁。
齐钰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率先开口,干脆欣赏起太子的姿容。
说来也很可笑,之前与慕容骏一同被关在昏暗的宫室中,环境因素加上赶时间,他根本没能看清男主,后来到了皇帝面前,全程要表现得与太子毫无关系,偷偷瞅一眼的风险都不能冒,导致太子在他心里至今是个阴影轮廓,这会儿太平了,又没有外人在,自然就想看清楚男主是何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