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威严的沙岩靠着写字台静静地站着。像一个在战场失灵的长官,神色里蕴藏着愠怒也夹杂着沮丧和失落。
过了一会,张琰收拾完行李,朝门口走去。
“站住!”沙岩命令道。
张琰本能地停下脚步,跟木桩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不动,头也不回。
“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沙岩说,“因为你是记者……因为你是记者,所以你就更应该清楚,我们现在都是高危人群,我们成天出入隔离病区,随时都可能感染上sars病毒。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思念和担心你友,可是你不能去!你现在去见任何人都可能传播病毒……”
“我没有病毒,我有免疫力,我不会染上sars,在隔离病区,我亲手接触过那个黑脸患者,我都没事,我怎么会染上sars病毒?你这是危言耸听!你就是不想让我走,不想给我自由。”张琰说。
“张琰,现在是什么时候?全国和紫华都已经出现了死亡案例……”沙岩说。
“我不怕!宛如在紫华人生地疏,一个亲人都没有,她可怜巴巴地蜷缩在房子里,难道我就是一个懦夫?难道我就这么怕死?”张琰转过身说。
“不是你怕死,而是……”沙岩的话戛然而止。
“而是什么?而是怕我们都死了不成?主任,以前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言听计从,那是因为你说得全是新闻业务,这些话都是正确的。可是,对于感情,对于爱情,你根本就理解不了,你就不懂爱情……”张琰气愤地说,“今天是星期五,双休日学校还要给我们讲毕业论文的写作要求,我现在就走,星期一再回来……”
“张琰!你现在是在工作,注意工作纪律!回来!”沙岩严厉地说。
这又是一声命令!
张琰烦透了他命令人的口气,听腻了他的军人般的口吻,他把哪里都当战场,他把谁都当战士,不,当炮灰……
张琰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