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对上了织田作的眼睛,那双不起波澜的银蓝色眼眸深深地映着他的脸庞,如同一潭冻结的冰湖从中裂开,在瞳孔中心涌出了些许温暖的情绪。
“但不会吐槽的这个特点,还是跟以前一样。”
听她这么一说,织田作就知道自己又无形中错过了该吐槽的时机,他指尖下意识地抠动着桌面,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身边也经常有人这么说。”
“是什么样的人?”
“是跟你差不多年纪的朋友。”织田作回想着黑发少年平日里的行径,拣了个比较有趣的说:“因为他经常叫我‘织田作’的缘故,现在周围的人都开始这么称呼我了。”
霜叶的神情一凛,发现事情并不单纯。
“什么,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我更会给你取外号的人才,这种在微妙的地方断句的叫法连我都没想到……不行,那我以后要叫你‘助之作’。”
“助之作的话念起来会不会有点拗口?”
“比起这个,你就不想吐槽一下这一句话吗?我在给你取外号哦。”
“啊,原来这里就是槽点吗……受教了。”
霜叶是个矛盾的结合体,这种冲突的特性经常在她的身上得到体现。
她平日里是个非常吝惜自己表情的人,与她这一行径截然相反的是,她的言辞时常会以骚话连篇的形式来表达,如果不习惯与她相处的人,大概会跟不上她话语的步调。
但织田作却是一个例外,他不会有其他的多余的想法,换而言之,可以说是某种天然到了脱线的程度,哪怕霜叶故意就着某个地方较劲,或者某一句话就跳脱到令人招架不住的地步,他也会认真的就着这句话进行解答。
霜叶喜欢他这一点,织田作知道,也接受并任其发展着。
在偶然尝试接触的日子里,他们是隔着湍急的水流遥遥相望的两个人,既不过分踏入对方的领地,但那种对彼此的理解融进了河水中,化成水分与养料渗入到他们脚下所站的土壤里。
这一发展的后果使他们在互相保持着沉默的同时,发挥了充分的默契——那就是在命运般的初次相遇以后,这么多年里始终都会在内心为对方留下一个占有比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