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有人为难吴大姐?”江大鱼装傻的问道,“她得罪了什么人吗?”
“她心术不正!”亓元白冷笑了一声,“区区蝼蚁也敢妄想皎皎明月之辉。也罢,按她的命数,本就该下辈子进入畜生道,这辈子就让她苟活过去也无妨。”
“你还学会看相了?”江大鱼挑了挑眉。
“跟着那位王神仙学了一点儿。”亓元白敷衍的回答,伸手挥退房内的众人,揭过了这个话题。
他领着江大鱼走到房间内室,打开几个沉沉的乌木箱子,里面珠光宝气的满当当都是金银珠宝。他又拿出一沓厚厚的契票交给江大鱼,当中光十万两的银票就有厚厚的一沓,更别提其他的地契和房契了。
“这些是什么?”江大鱼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些都是那个王神仙留下的产业和钱财,现在为夫尽数交给小翠你。”亓元白温和的说。“这些足够你后半生无虞了。”
江大鱼:……
胡说,那姓王的要是这么有钱,就不会敲诈县衙给他出钱买下品碧清草了。
“相公。”江大鱼担忧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交待后事啊?你是不是打算回归宗族以后,就不回来了啊?”
“怎么会?”亓元白的眸子闪了闪。
“我可不依啊。”江大鱼摇着亓元白的手臂撒娇,“你给我再多的钱财也没用,我可是和你正经拜堂成亲过的娘子,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
“那如果为夫真的就一去不回了呢?”亓元白微笑着问道。
江大鱼歪头想了想,俏皮的道:“那我自然要是去四处找你的,就跟当初替你寻找宗族一样。不过,“她话锋一转,幽幽道:“若是始终寻找不到你,那我也没有办法,或许我会改嫁吧。”
“你说什么?”亓元白眸子里闪过难以言述的暗芒。
江大鱼感觉到有微风在她的脖颈间轻柔的打转。
看着亓元白幽深的瞳孔和握紧的拳头,江大鱼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神情和感觉她熟悉,她每次想杀人的时候,就是亓元白现在的模样。
“我跟相公你说着玩儿的。”江大鱼连忙说道,“就算相公你一去不回,我也会在家里好好的等着你回来的。就算遍寻不到你,我也会始终抱有希望,不可能改嫁的。再说了,相公怎么可能会抛下我不管呢?”
“嗯。”亓元白言辞闪烁的应了声。
江大鱼感觉围绕在自己脖颈处的那抹微风散去了。
暴躁!
江大鱼憋屈的想骂娘。
“那么小翠,你就好好的呆在此处。”亓元白浅浅的笑着,“这个县的风水还算不错,虽然也会受到蝗虫和干旱的影响,但大体上是没有什么其他天灾的,适宜生存。”
“你,等我回来,不要改嫁。”
·
又过了几日,亓元白便离开了。
这几日里,他倒是陪伴江大鱼熟悉了府中事务,给她讲了些用人的御下之道,带她去看了田庄和地产,极尽体贴。倒是对儿子亓官柳,除了最开始那日赠了枚玉佩后,其他并没有什么亲近。
院子里,江大鱼又老神在在的躺在竹制的藤萝摇椅上,看着亓元白替她寻来的小丫头们唱小曲儿。
“小翠,我咋觉得你到哪儿都一样呢?”刚挥完一万下狼牙棒的亓官柳擦了擦小脑门上的汗,哒哒哒的走到江大鱼的面前,不服气的问道:“凭啥我就要每天都挥一万下,你就无论在哪儿都这副半身不遂的瘫着呢?”
“可能因为我命好?”江大鱼头也不抬,聚精会神的看着小丫鬟们唱曲儿。
“就你还命好?”亓官柳嗤笑了一声,捏起一块玫瑰糕塞到嘴里:“刚见着夫君,就被人给抛弃了,就这还说命好?”
“你怎么知道他是抛弃了我?”江大鱼捂住心口,深情款款的说道:“你爹他最爱我了。他现在不过是回归家族去了,他担心离家这么多年,家里会生了什么变故,这才没有带我一块儿去的。等他把那边安顿好了,就会过来接我一块儿回去的。”
“这话你也信?”亓官柳不屑的回答,“这就是骗傻子的话!小翠你莫不是真蠢?”
“就算他是担心家里那边有变故,他也完全可以带着我们一块儿回去的。大不了就暂时先把我们放在临近的外边,等处理好了再接回去呗。”
“可他呢?他说是回来接你,可他从头至尾都压根没有跟我们提过他的家族究竟是在何处,也没有交代一丝一毫关于他家族内部的情况,更没有同你说定确切的归期。”
“这是什么?”
“这是明摆着儿的想要抛弃你啊!不说归期就是不会回来了啊,不交代家族情况,就是怕你真的找过去啊。”
“还算他的良心没有完全泯灭,临走还知道给你添置些家产奴仆。但这也更加说明他就是要一去不回了啊,否则他干什么要准备这些东西给你?”
“小翠啊,你可长点心吧。说不准他一回去就另娶他人了!更说不准,他在家中早已有妻有子,你是外室妾,我是外室子呢!”
“你不要乱想!”江大鱼担心亓官柳走上前世那样为身份自伤的老路,再次扭头认真的看着亓官柳,一字一句的用力强调道:“记住了,我是原配发妻,你是正室嫡子!”
“行了行了。”亓官柳不耐烦的挥了挥小胖手,婴儿肥的脸颊气得鼓鼓的:“也不知道你老跟我强调这个做什么,老是害怕我担心自己不是嫡子的样子。小爷我是在乎这破身份地位的人吗?好男儿即便出生草寇荒野,也不怕不能成就一番事业。煞笔才会一天到晚为嫡子还是妾生子、私生子这样的疑虑自扰!”
江大鱼:……
“行吧,你能干你有理。”江大鱼说,转头继续听戏。
“小翠!”看着江大鱼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亓官柳生气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忘了什么?”江大鱼疑惑的看着他。
“你说过,当初带我回来认爹,是有好处拿的!”亓官柳气忿忿的说,垫着脚尖举起腰间的那块碧玉给江大鱼看:“可是我除了得到这枚破玉配,我还得到什么好处?!你说我爹是个修士,还是个大人物,结果呢?从他诡异的行事举动来看,他确实很可能是个修士,可他带给我什么好处了吗?他教给我什么绝妙的心法了吗?没有!我连个破储物袋儿的影子都没见着,还空间戒指,空间戒屁!”
江大鱼:……
江大鱼幽幽的道:“狗蛋啊,人有五谷轮回,你若不是辟了谷的修士,是戒不了屁的。”
“反正你就说该怎么着吧!”亓官柳气呼呼的道:“小爷我总不能一辈子困在这个小院子里等那人渣回来!小翠你也说了我有灵根,也不知道这灵根是好是孬。我们还是早点回川焦庄吧,趁早向李毯子要几本心法修炼起来,别浪费了小爷我的天赋!”
“这个不行。”江大鱼认真的说,“川焦庄没有适合你的功法,你得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等亓元白来接你。”
“那要是不回来了呢?”亓官柳讥讽道,“你就那么相信他对你的感情?”
“我当然不是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我是相信你。”江大鱼说。
“相信我?”亓官柳指着自己的小鼻子,不明所以。
江大鱼将丫鬟奴仆们都挥下去,从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扔到亓官柳的脚下:“自己看去吧,让你平时多读书多读书,你非不听,就好像读书能要了你的命一样!”
亓官柳莫名其妙的捡起那本《正道匹夫悬赏宝鉴》的小册子:“这不是魔教集市上三枚灵石一本的小人书吗?还是麻子脸写得,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我现在连练气期入门都不是。”
“你翻到最后一页,念念看。”江大鱼磕着瓜子儿。
“悬赏额:上不封顶,杀此人者,可当魔尊,可统魔教,可号令天下魔修。亓元白,男,天灵根,两千三百岁,渡劫期剑修,括号也可能是大乘期括号,正道魁首,第一仙门玉虚宗宗主……”
亓官柳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江大鱼:“小翠,这个玉虚宗宗主,好像和小白脸儿同名欸。”
“你再往下,读读关于天灵根的介绍。”江大鱼剥了个橘子。
“天灵根,极品修仙灵根,躺着喝水也能进阶。史载天灵根修士共五人,一为斩龙仙尊,玉虚宗老祖,两万年前飞升仙界;一位灵宝仙尊,坤地宗宗主,一万五千年前飞升仙界;一为墨羽仙尊,散修,八千年前飞升仙界;一为魅音仙尊,合欢宗老祖,五千年前飞升仙界。一为当今玉虚宗宗主,亓元白。”
“史载,天灵根修士抚掌于验仙石上,墨色验仙石呈白色晶莹剔透美玉,玉内飘鹅毛大雪,是为奇景。”
亓官柳倏然抬起头,墨玉般的眸子里迸发出耀眼的光彩:“小翠,你有没有带验仙石!”
江大鱼从自个儿的储物袋里,摸了块两米高的巨大黑石头扔过去。青砖石铺就的庭院地面微微颤抖,大地被那块巨大的黑石头砸出丝丝裂缝。
亓官柳迫不及待的将手掌按上去。
顺着他手掌的位置向四周扩散,墨黑暗沉的巨石仿佛染了色般的渐渐变得洁白莹润,在整块暗沉粗糙的巨石都变成一块剔透美玉后,晶莹的玉石内飘起了天青湖碧色的雪花,厚厚的积攒在玉石底端。
“小翠,你快看!”亓官柳激动的喊道。
江大鱼好奇的凑过来,惊讶的看着景观奇特的巨大玉石:“你别说,还真得挺好看的,确实是奇景。”
“哈哈哈!从前我对魔尊的位置不敢想,但现在,魔尊小爷我当定了!天时地利人和我都有,只要弑父就能当魔尊,这对我来说太容易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