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所以呀,咱们皇上体恤大臣们辛劳,才特地将上早朝的节奏给调整了呢。”留锦接过小宫女手中的苏锦丝绸巾帕,轻轻的在清水里浸了浸,“早些时候,咱们晋国只要是四品以上的京官,都必须每日上朝。便不是京官,只是临近京都的三品以上官员,也必须每十日赶往京都参加一次早朝,着实辛苦,有些老大人们的身体都很是受不住。”
留锦拧干丝绸巾帕,仔细的替沅妃擦拭着葱白修长的手指:“如今皇上免了外地官员入京上朝,又将京官们的早朝改为每旬一次。大臣们的内心都很感激皇上呢。”
沅妃只是浅浅的微笑,并不说话。
留锦细心的服侍沅妃洗漱完毕,便问道:“娘娘今日梳什么发髻?奴婢替您梳一个反绾的惊鸿髻如何?这款发髻成惊鸟双翼欲展之势,含振翅高飞的美好寓意,皇上最是喜欢您梳这款发髻。”
“都依你。”沅妃笑道,“你跟在皇上身边伺候那么多年,比本宫更了解皇上的心思,你觉得梳什么好,那便梳什么。”
“娘娘莫要笑话奴婢。”留锦扶着沅妃起身,款款的坐到花梨木的梳妆台前,笑道:“皇上的心思哪里是奴婢能够知道的。不过啊,奴婢知道,皇上他满心满眼都是娘娘您呢。”
“就属你嘴甜儿会说话。”沅妃轻轻点了下留锦的脑袋,指着旁边伫立着的另一个大宫女思薇说道:“像跟在本宫身边从小一道儿长大的思薇,就没有你的半分机灵。”
“娘娘又嫌弃奴婢!”大宫女思薇佯装气愤道,“都说有下人的性子是跟着主人家来的,奴婢跟在娘娘身边长大,就生得愚笨。留锦之前跟随皇上,就显得机灵。那能怪谁呢?”
“你听听,她倒编排起本宫来了!”沅妃指着思薇对大宫女留锦笑道。“赶明儿,本宫便将她撵了出去,身边就只留你一个人伺候就足够了。”
“娘娘惯爱戏弄奴婢和思薇姐姐。”留锦缓缓的替沅妃梳着如丝般顺滑柔软的乌发,口中笑道:“思薇姐姐心灵手巧,奴婢除了在盘发髻、点妆容方面胜她一筹,其他是半分都比不上思薇姐姐的。若是没了思薇姐姐,娘娘可是要累死奴婢?”
“娘娘您瞧,留锦这丫头惯爱偷懒,奴婢可得留下来好好监督她勤快干活儿。”思薇顺势就笑着说道:“您可不能撵了我出去,我要跟在您身边伺候一辈子的。”
“你们晋国的水土啊,惯会养人。”沅妃在铜镜里端详着自己渐渐成型的发髻,笑着对留锦说道,“本宫的思薇,原本是多么嘴讷的一个人。原本在魏国的时候,你就算打死她,她也说不出三句话来。可如今呢?每日里就知道和本宫顶嘴,还一套一套的,滑头的很,可见是晋国的水土太滋润人了。”
“如今娘娘嫁到了咱们晋国,便也是咱们晋国的人了,可不该再说‘你们晋国’这类的话。”留锦熟练而轻柔的替沅妃的秀发拢在头顶,往后反绾成一个惊鸟欲飞的模样,“咱们晋国的好水土啊,滋润得最多的还是娘娘您。奴婢眼瞧着,娘娘您是一日胜过一日的貌美了。”
“本宫最爱听你说话。”沅妃端详着铜镜里的惊鸿髻,满意的说,她环顾里下屋子,问道:“怎么没看见小林子?本宫的首领太监今儿又躲懒的溜出去玩儿了?”
才说着,便看见沅妃宫里的首领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