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三十五下。
月明星稀,几颗繁星隐在夜幕之中,灯光组的灯罩在两人头顶,在地面上映出相贴人影。
灯光功率大,本来就热,却热不过四目相对的薄幸跟宋知非,热度不断攀升。
宋知非踉跄着推开薄幸,腼腆地别过头,去拿了只蛋挞吃,来掩盖此刻的羞怯。
她吃的急,酥皮掉了一地。
薄幸上扬的眼尾里带着绵绵笑意,盯着宋知非的侧过的背影看了会儿。也学着宋知非样子去取东西,再回来时候手里多了两罐冰啤酒。
“喝吗?”薄幸在桌子旁找到宋知非,摇了摇手里的酒罐。
宋知非专心的拆卸着螃蟹腿,剪掉两头,拿方便筷子轻轻一戳,把小腿里的肉完整的捅出来,才捏着那块蟹肉,仰头,“吃吗?”
四方桌,乐婉娩见薄幸来了,立刻贴心的起来说自己去拿东西吃,就只剩了宋知非跟薄幸两人对坐着。
“吃。”薄幸边说边开了酒罐,他单手开,拇指抵着罐身,食指用力拉,动作行云流水,能看出是个常常喝酒的人。
宋知非把剥好的蟹肉都放进蟹盖里,盛了满满一盖,推到薄幸面前,薄幸也不客气,端着盖吃了。
蟹肉鲜甜,混着蟹黄的浓郁。
“还挺贤惠。”薄幸夸奖道。
宋知非正再拆另一只,手指翻转,不需片刻,蟹就被分尸完毕,她头都没抬,轻声说,“我未成年,我妈不让我喝酒。”
……这话从别的姑娘嘴里说出来,顶多算是婉拒,可从宋知非嘴里说出来,就有些惊悚了。
且不论薄幸撞见过宋知非喝酒。
单用徐扣弦跟徐且鸣两兄妹的话说,“宋知非不喝酒,太阳从西边出来。”
像宋知非这种人,头天胃病出院,第二天晚上就能在局上安排黄酒,烫完了再喝,谁都劝不住,宋知非美其名曰,“暖胃。”
薄幸笑了,视线偏转,就看到了宋知非腕上那条金手链,粉钻在夜里发散着光芒,熠熠生辉。
梵克雅宝的sweetalhambra,精致且轻盈,金链上只坠了一个四叶草图案,但四叶草内里镶满了粉钻。
多年艺术出身,薄幸自然是能分别出水钻跟真钻的区别。
他眸色略沉,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神,砸了口酒。
宋知非又把新的蟹盖推过来,薄幸用手指推回去,一并推回去的还有啤酒。
“我不太敢雇佣未成年做童工,给我剥螃蟹。”薄幸笑说,捂着自己的心口,“我良心会痛的。”
宋知非被逗笑,她勾过啤酒,跟薄幸手里的碰了下。
酒罐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他们借着月色饮酒,两人面上都挂着笑,佳肴美酒管够,工作短暂的告一段落。
宋知非心头附着的沉疴也因为薄幸的忽然下场而被提早缝合。
剧组工作人员忙了一个月,明后天基本上都没什么工作,通告都是下午才开始,周遭欢声笑语,八卦迭起。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今天似乎都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冰啤酒下肚,冲散了刚才同薄幸鼻尖碰撞时候哪点儿热度,宋知非也不再遮掩,她站起来弯腰去抢薄幸面前的食物,指尖捻着小龙虾肉在薄幸面前晃晃,然后当着他的面扔进自己嘴里,意犹未尽的补句,“味道不错。”
“谢谢老板表扬。”薄幸勾唇淡淡答,修长的手指依旧在剥下,似是而非的夸了句,“老板手链挺好看,哪儿买的啊。”
宋知非怔了,抬手明知故问,“你说这条吗?”
“淘宝三百八包邮,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宋知非坚定道。
“是吗?”薄幸把虾肉放进宋知非面前纸碟里,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指,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狭长的眼尾挑着,灯光侧打过来,以他高挺的鼻梁为分界线,明暗两分,声音低哑,“三百八是吧,来,打开淘宝,哥哥再给你买一条,左手右手都带上,大气。”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宋知非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