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的吧。”宋知非细声答,又在薄幸的注视下,非常肯定的重新讲了一次,“会的,我会跟着剧组去东山岛拍摄的。”
“嗯。”薄幸点点头,他得到了满意的回应,薄唇又自然而然的弯起弧度。
他是骨相跟皮相都好的那种人,鹰钩鼻、薄唇、狭长的含情眸,轮廓分明。
不笑的时候冷清,唯独桃花眼透着几分妖冶,笑的时候则能跟明媚春光一争高下。
美人当前,宋知非不遮掩自己的视线,直勾勾的看回去,她总能在薄幸身上找到熟悉的眉眼。
“好看?”薄幸低头点了烟,猩红夹在指尖,只细了两口,偏头吐了烟雾就用手指掐灭了。
室内密闭,他不舍得让宋知非吸二手烟。
“好看!”宋知非坦白承认,颜控又不犯法。
她眯着眼睛仔细端详薄幸的脸,嘀咕道,“我总觉得你眼睛很像一个我特别喜欢的女演员。”
“你是觉得我像沈笙?”薄幸把灭了的烟扔进脚边垃圾桶里。
宋知非惊讶的看他,疯狂点头,“果然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是吗?”
薄幸盯着宋知非精致的小脸,压下去摸摸她头的冲动讲,“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说我像我妈。”
“……”宋知非用沉默消化这薄幸这句话的信息量,确认道,“沈笙是你妈?”
“看着不像吗?”薄幸乐了,模仿着宋知非的强调了次,“我真是沈笙她儿子。”
说像,薄幸那双眼睛跟沈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不像,也不像,薄幸笑的时候虽然妖冶,但丝毫不显女气。
沈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红遍祖国大江南北的女明星,据宋知非父亲宋高声称,沈笙是他初恋小情人。
母亲胡宴也总是戏谑丈夫,“那叫梦中情人。”
宋高跟宋知非描述,“那时候每次播沈笙演的电视剧跟电影,大街小巷都是空的,人人都挤在电视机前。”
大抵是随了父亲,宋知非对沈笙也极喜爱,她主演的《声色》宋知非从八岁看到二十二岁,也未觉腻味。
可惜沈笙在九十年代初就息影了,沈笙脱离影视圈脱离的彻底,此后再未露过面,媒体也很少报道她的消息。
宋知非本来以为薄幸《雪落》如此出色的原因大部分都归咎于是他本人出演自己。
《刀锋易冷》开拍,薄幸就展露了他惊人的演技,作为只拍过一部电影的新人,薄幸对于角色把握跟台词功底,都完全超出了宋知非跟简橙预期的水平。
简橙不止一次的跟宋知非感慨,“有些人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不服气不行啊。”
宋知非认同的不行。
殊不知薄幸会演戏是家传的,就好像宋知非会写东西。
十一岁在报纸上发表诗歌,十四岁捧作文竞赛头奖,在应试教育的时候频繁被人诟病为有个作家妈妈一般。
环境是真的会影响人的成长。
少年薄幸总被母亲带着去看话剧,沈笙有时会问薄幸看懂了吗?
薄幸说不懂,沈笙就一点点的给他讲故事,偶尔来了兴致,也会分析拆解台上话剧演员的神情动作,同薄幸说这里好,哪里表演应该再强烈点儿。
沈笙在正当红的时候退出演艺圈,从此不再参与任何公众活动。
薄幸大一点儿的时候也问过母亲为什么,他踌躇了许久才敢问出口。
一度以为自己会得到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抑或者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原因。
他在某个冬日午后问出口,母亲沈笙听完,手里的刺绣毫无停顿,针线灵巧的穿梭在绸面上。
沈笙神色自若,平淡的应答,“因为我演够了,少女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当明星,受万人观瞻,后来目标达成了,但我不再想要这种注视了,所以就离开了。”
想要的时候拼尽全力,厌倦时候潇洒退场。
比起父亲在商场的叱咤风云跟霹雳手段,薄幸从样貌到性子,都更随母亲一点儿。
薄幸有太多条路走,父辈在金融界举足轻重,财力雄厚。
最正常,薄幸念金融,继承家里皇位;最不济,薄幸事事无成,也能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过完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