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价值万两

价值万两

宋父在遗书中写道:“当时验尸确定死者中毒而亡,又将剩余茶水喂犬饮后,当即倒毙,目击证人亲耳听见妇人失德而引起的夫妻争吵,更有邻里佐证,张王氏与表兄王可过往甚密,当日将王可拘传到案,王可也当堂供认与张王氏的通奸之实,既有通奸情节,还有目击旁人,更有下了毒的剩茶为证,本案却也铁证如山,依大宋刑律,判张王氏通奸失节,谋杀亲夫,处以凌迟;奸夫王可,通奸谋命斩首示众!”

读到这里,他忽感轰然一声,浑身一麻,手一松,遗书飘落在地。

宋慈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弯腰去拾起遗书,再读下去。

遗书上写道:“此案过去三年,父偶尔得知当地山上长有一种剧毒野草,名为断肠草,其毒性更甚于砒霜,为父继而又从当年剩水的瓦罐中,发现了两片

早已干枯的断肠草叶,为父重新审阅当年案卷才发现,张王氏与王可通奸杀夫一案中存有一大破绽,要是张王氏预谋毒杀亲夫,又怎么会蠢到把毒下在她亲手送到地头的茶水之中啊?冤魂在天,宋巩死不足以弥补误判之罪啊!”

宋慈痛苦不已,起身向外奔去,用力拉开书房门,却见老家院正堵在门外,一时竟无言以对,他强忍着悲痛,伸手在老家院肩头按了一下。

老家院心领神会让过一边。

宋慈跨出书房,步履千斤地往灵堂走去,父亲宋巩的话音犹在他耳边回荡着:“为父断狱失察,铸成冤案,一世清名毁于一旦,纵然追悔泣血,对死者何益?惟有一死谢罪,方可告慰屈死的冤魂啊!”

宋慈跨进灵堂,伫立在父亲的灵柩前,凝望着棺中亡父的面容,泪水止不住地向外涌出。

父亲的嘱言又如空谷之声在灵堂内回荡着:“慈儿,常人有过改之为善,刑官出错,事关人命,父谢罪自决,别无牵挂,慈儿日后踏足官场,当不得居于

刑狱官职,切记为父之遗命。”

宋慈金榜题名、喜迎新人的双喜之日,父亲宋巩却因错判人命而以死谢罪,临终前留下了不许儿子涉足刑狱的遗命,心中实在是百感万千啊。

乐丹出现在了宋慈的身边,看着宋慈说道:“你父亲回来过了。”

宋慈震惊的看着乐丹,说道:“你说什么!”

乐丹看着宋慈说道:“你父亲刚刚回来过了。”

宋慈说道:“他现在在哪里?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来见我最后一面。”

乐丹看着宋慈说道:“你父亲心愿已了,回来看过你们便又去投胎去了,他让我转告你,好好活着。”

宋慈看着乐丹说道:“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相见不如不见,你父亲已经投胎去了,如果有缘,下辈子再续前缘便是。”乐丹看着宋慈安慰道。

宋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凝视着父亲的遗体发起了呆。。。

宋老推官的猝然作古,使英姑和屠夫捕头王到嘉州之行落了空,而梅城县却又传来新任知县孟良臣在赴任途中,死于客栈起火的恶讯,捕头王和英姑以此力请宋慈赴梅城破案,宋慈却碍于父命而去留两难。

宋巩刚刚下葬不久,宋慈还在守孝,忽然又传来好友孟良臣梅城遇难的凶讯,让他更是心力交瘁,父亲的遗书给儿子留下一道“终身不得涉足刑狱”的遗命,从小立志子承父业的宋慈从此心灰意冷,整日以酒浇愁。

经宋母开导,宋慈决定前往梅城调查凶案,当然乐丹也是要去的,上路前也带上了帮手,英姑和屠夫捕头王,于是一行人奔赴梅城。

梅城县果然水深难测、暗含杀机。

以杨主簿为首的一班县吏早有防备,以至使宋慈到梅城后每每遇壁,处境艰难。

英姑为缓解宋慈的烦乱心绪,端来脚水,为宋慈泡脚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