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穷奇心中发凉,虽然不知眼前之人的底细,但如今自己为鱼肉,而他人则为刀俎,虽然心中不忿,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此刻的他既无力,也无心去违抗于他,只得权作服从,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门户宽阔,洞中深幽,老者曳杖在前,穷奇亦步亦趋,紧跟于后。
老人目不斜视,步履均匀,将整个后背暴露给身后穷奇,全不惧他偷袭,而穷奇初次来到此处,心中的疑惑数之不尽,他一边前行,一边探寻,每有所获,增其惊骇,若无所获,则更增其心中忌惮。
对于眼前触手可及的老人要害,他非是全无心思,只是投鼠忌器,犹豫着不敢出手。此人神秘异常,既然敢于如此松懈,想来必有后招,他若盲目出手,多半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这虚实反复之间,总是难辨,穷奇经老人一路行来时的多番敲打,变得疑神疑鬼,天人交战半晌之后,终是不敢出手。
…
再往前行,行高走低,看似缓慢,其实飞快,眼前之路似是永不断绝。据穷奇暗里估计,只怕是在这方洞中钻了不下数百里之遥,可依然未见绝处,也不知要通往何方。
他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中早已骇浪滔天,从外见这座雪山,大则大矣,在这临近峰顶处,怕也难以容下一个长数百里不止的山洞,莫非蜿蜒曲折,将雪山的山腹都绕过了一遍不成?
饶是他纵横多年所见,也未曾遇过如此奇景,实在是耸人听闻!
“这老头究竟是什么角色,如何从未听闻…”
穷奇念头纷纭不定,一双牛眼更是贪看起来,拿出十二分的心力,试图寻找到逃脱的契机。
“咦?终于变了!”
转过一角,穷奇目光猛地一凝,原来眼前古朴单调的山石洞壁已绝,前方之路,洞壁上逐渐生长了一层层不断深厚的墨绿树藤,这些树藤的根须不知扎在何处,藤上生着绿叶红花,回还缠绕,将山洞内壁也向内压得逼仄了不少。
藤蔓旁逸斜出,交织一处,密密匝匝,带着莫名的道蕴。足履其上,松松软软,一步一沉,却又不至于陷入脉隙之中,比身后那坚硬如铁的石质地面舒适了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