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莹又看向巩心兰,巩心兰这会儿似乎放开,与旁边的才子讨论起来。
兰若大人之一生也是离奇,一生只有一位女子跟随左右,但不是他的妻子,也没有什么名份,但他终身未娶,最后死的时候,后人发现两人是手牵着手一同
躺在床上不曾醒来。
乔宝莹听后,内心感慨,真正的感情不需要名份,她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在她经历了京城的事后,她觉得兰若大人身边的这位女子到底承认了多少的非议和压力,是无人得知的,大家看到的只有兰若大人的专情,只有那位女子相伴的白头偕老,可是谁还会在乎这过程的艰辛。
如果真的爱,给她名份又如何?
有才子说此女出身不好,世人不容。
又有人说此女不愿,如此更能长久。
众说纷云。
乔宝莹忍不住想起她曾经最爱的一首词,还有人编过曲,她记忆犹新,便忍不住念了出来,“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乔宝莹的声音很小,但展东风和苏辰都听到了。
展东风惊讶的看着师娘,苏辰也忍不住侧首看她,半晌他反应过来,激动的说道:“莹儿,再念一遍,再念一遍,大声一点。”
乔宝莹奇怪的看着苏辰,正准备解释自己记起一首词,可以拿来谱曲的,但不是她原作。可是苏辰却当着所有才子的面说道:“刚才你们说到兰若大人的情义,我夫人居然当场念出一首词来,虽然比较草率,也没有诗韵,但意境却刚刚好,而且是我听过的词牌当中最有韵味的。”
乔宝莹不得不又将此词念了一遍,有不少才子听一遍便记住了,皆纷纷念了起来,各自念着都有不同的感受,而苏辰的感受尤其深,他目光深情的望着乔宝莹,试探的问道:“你是替兰若大人的经历所做?还是为我所做?”
乔宝莹一脸的窘迫,这不是她做的啊,她可没有这个能耐,显然所有人都误会了,乔宝莹这个时候解释反而有些骑虎难下,她只好无奈的看着苏辰,说道:“为你所做。”
全当她给苏辰的情话中,反正写情话也得借鉴不是。
果然,苏辰高兴了,他的眼眶里竟有热意,他二话不说将乔宝莹抱起,也念起她的词来,“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如此真挚的感情,我都害怕,情深不寿,莹儿,咱们要一直到老,不管如何,不离不弃。”
乔宝莹被他的话感动,所有女子的念想不正是与夫君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尤其是这个时代,她当然要跟着苏辰寿终正寝,白头偕老。
看着两人那深情的流露,所有才子都感动起来,若是他们身边带着妻子或是美妾,此情此景恐怕也会动情。
巩心兰却忽然站了起来,说道:“夫人的词做的好,但这词是夫人写给静之的,可刚才我们所说的是兰若大人与那位妾室的情事,就着这件事,夫人可否现场再做一首词出来?”
所有才子听到这话,皆纷纷看向巩心兰,觉得她很
多事,没看到静之都感动了么?兰若大人已经是古人,他们只是讨论一下,为何还当真了呢。
巩士君拉住妹妹,想要她坐下来,可是巩心兰却是站着不动,止光炯炯的看着前方的两人。
苏辰听到这话皱眉,他朝巩心兰淡淡地看去一眼,接着将小媳妇松开,替她理了理头发,说道:“莹儿,再来一首,让士兰见识见识。”
乔宝莹头脑一懵,果然不能装,早知道就该解释清楚,这一下要她临场发挥,她哪懂做诗做词的。
乔宝莹强忍着心里的担忧,心想要怎么将这个话题引开呢,没想巩心兰却严词催促起来。
乔宝莹心中暗恼,真想把她女儿身给说出去,相信把这事一说出来,她的一生也跟着毁了,敢混入古池先生的宴会,以男子示人,真要是被人知道,她怕是无法在平江府立足,如今竟然敢如此为难她。
乔宝莹目光迎向巩心兰,看得她心虚,她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方想起自己的处境来,可是她不甘心,明明听说知州夫人是农女出身,从小陪伴在静之身边
,只懂得行商,根本不识字。
乔宝莹见所有的才子都期盼的看着她,她想了想兰若大人和那妾室的花边新闻,到底还有什么诗词是可以借鉴一下的,解了这困局,以后再也不偷人家作品了。
乔宝莹忽然福至心灵,她面上微微一笑,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乔宝莹念完,亭中所有的人都震惊的看着她,巩心兰也是惊住,她不知道一介农女也懂得吟诗念词,而且此首诗看似很平淡,可是那浓浓的感情却让人很是哀愁,若是念在兰若先生与那名小妾的身上,竟让人很惋惜。
乔宝莹解释道:“此诗有两意,一意为兰若先生的小妾,小妾一生无名无份,甚至连后世人记住她的也
只是兰若先生唯一心悦的女子,可是你们可曾记得她的真名?还有她一生无名无份,虽然是与兰若先生同时一个时代,不曾有诗中‘我生君已老’的局面,可是她的心情却与之极其相似,想得未得,得到又被世人说她出身不好,不能得到正真的名份,所以唯有最后与兰若先生同椁,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得到了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