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县雅纪的愤怒来自于这次拍卖会上所发生的一切尴尬,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更重要的是,回国之前,这件事情便会像是瘟疫一样的疯传,明天一大早,各种各样的古董拍卖的杂志报刊上面,便会登载自己在这次拍卖会上的失手。
全世界文玩古董行当其实都一样,打眼不算是最丢人的,拍卖会上认怂失手才是真正丢人的事情。
在山县家族的计划当中,他们本想买走这两块玉蝉的原因,并非只是单纯文化入侵。而是打算,炒高这两块玉蝉的市场价值,然后等若干年后,再放到拍卖市场上出手!
听上去是不是很像是打劫?
其实,早在前几年的圆明园兽首拍卖会上,就有国内的商人说过,这样的拍卖,将价格炒到极高,赚取的是爱国人士的真金白银,无异于洗白强盗,更像是趁火打劫。
但是,这次,陈阳的出现,完全是一拳砸碎了山县雅纪等人的如意算盘!
这块玉蝉的价格在这次拍卖会上,定格在了四百一十万这个关卡上,以后未来,它都不太可能出现在全世界的任何一家拍卖行上了!
当然,对于山县雅纪来说,这次的损失不单单是金钱的损失,更重要的是,面子上的原因。
今年四十九岁的山县雅纪,坐在回酒店的车上,靠在真皮沙发上的他,眉头紧锁。这个晚上,他仿佛老去了几岁。
疲倦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困顿和迷惑。
汽车缓慢的在温哥华的大街上行驶着,他觉得自己很不适应这块土地,潮湿,阴冷,三面环山,一面靠海。
比起自己的家乡东京,这里没有太高的摩天大楼,也没有自己喜欢的正经烧酒和寿司,甚至海鱼生鲜吃起来都比家乡的要差许多。
“真是一个让人提不起精神的城市啊。”山县雅纪摇了摇头,看着床上。
不知不觉,窗外又下起了雨。令人烦闷的城市,一到晚上,安静的像是北海道的乡村。
“父亲,我倒是觉得,温哥华很好,很不错。”开车的年轻人说着,脸上的笑意似乎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父亲山县雅纪此时此刻有多郁闷,情绪有多低落。
“哦?比东京还要好?”山县雅纪有气无力的说着。
“是的,比东京要好许多。”年轻人一边开着车,一边笑着说道。
“为什么?”山县雅纪问。
“空气,这里的空气是自由的。东京的空气是压抑的,烦闷的,令人不安也不愉快。全世界我认为只有两个地方是让人最舒服的,一个是沪上,一个是纽约。”
听到这话,山县雅纪似乎很不开心,说道:“东京难道比沪上还要差?”
山县长明眯起眼睛,笑容从他眼角的褶皱不断的往外溢出,似乎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是问题,或者对于他来说,答案十分的可笑:“当然,从城建角度来说,东京的确要比华国任何一座大城市都好上不少。但是东京在岛国,沪上在华国。”
“八十年代的广场协议,让我们的国家蒸发了二十年的时间!这二十年,华国在干什么?二十年前,我们有骄傲的新干线,现在他们的高铁都已经修到了日不落了。我们的国家还只能拥有自卫权的时候,他们的导弹几乎可以覆盖北美西海岸的大部分主要城市!”
“你想说什么?!”坐在副驾驶上的山县雅纪,看了一眼一旁的山县长明,那眼神当中,分明带着一丝丝的怒意。
“未来的战争已经从热武器上升到了科技,冷战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经济,文化,科技,多方位的竞争。父亲,我想去华国,请您允许我!”
听到这话,山县雅纪愤怒的拍着面前仪表台,说道
:“我们有骄傲的...”
“骄傲的什么,我们过去是世界第二,但现在,他们正在努力赶超世界第一!我的父亲,请允许我去华国,想要征服他们,就要先了解他们!他们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祖父那一辈人用钢铁和石油就能征服的孱弱的国家了!”山县长明的嗓门越来越高,以至于说的话语速极快,憋得脸色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