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二十多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大病初愈之后便有了一个毛病,瘌痢头。
白斑像是瘟疫一样席卷了他的头顶,以至于这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级,头顶的头发稀稀疏疏,左边掉几块,右边掉几块,到最后本应该一头黑发的年级,白头发颇多不说,满脑袋顶着的也像是一块烂菜地一样的头发,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外人眼里这样的头发自然是怪异的,王辉也懒得治,索性任由发展,愈演愈恶也就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走在白石山的雪地里面,王辉觉得自己的脑壳似乎都比别人感受的凉气更为寒意。
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一边走着一边挥舞着,将拦在面前的所有遮挡物尽数扫除,他用力的挥舞着手里的一根树枝木棍,像是在发泄着自己心头的怒火。
“真是他妈吃饱撑了,跑到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出了林子就是雪和石头的鬼地方!”王辉嘴里碎碎念着,他对于白石山没有半点的善意。
如果不是夏三江是他的老大,加上三胖子也的确是一个狠人,做事从不留余地,下手也很黑,甚至几年
前,一个小弟偷了他的钱,三胖子便把那人的手指头给生生的切了下来,并且当着他的面拿去喂了狗。
如此这般雷霆手段,也让王辉这些在三胖子手底下混饭吃的人,对于这个人心生忌惮。
高压和雷霆手段治下,王辉不敢反抗,于是乎心里纵然万般不情愿,却也还是拿着手里的破木棍子走进了林子。
“这鬼地方,出了林子就是石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王辉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闷声往前走。
“兴许,老磕巴只是倒霉,掉进了哪个山窟窿里面了也说不定。”
王辉看来人命就是轻贱的,他们这种没啥子大文化,也没有啥子手艺的人,也就只能单凭好勇斗狠以及一身蛮力混迹于这个世上,往大了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往小了说,无外乎其实就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一只脚踏进了棺材,另外半个身子还在炮局里面呢。
王辉心心念的一边走着,突然,一道黑影在不远处的林间一闪而过。
他眨了眨眼睛,心说自己是不是接连几天看多了石
头林子和白雪,眼睛出了幻觉,当下睁开眼睛仔细看。
刚才那一道黑影的地方,连个鬼都没有,除了树还是树,要么便是石头和雪。
“操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