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是男的就把刀捡起来!”营长一口啐在了地上,把军刀扔在了叶北枳脚边。
叶北枳战战兢兢地把军刀捡起来拿在了手里,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可是,可是…我不会用刀啊…”
“那就等死吧你!”营长骂骂咧咧地,“他娘的,怎么比老子还笨?老子什么时候要你会用刀了?”
“啊?”叶北枳有些发蒙。
“啊个屁啊!”营长一巴掌拍在叶北枳肩膀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老子让你拿刀,是让你去杀人!难道你还想练刀练出个武林高手来不成?!”
叶北枳支支吾吾地,不敢出声了,只听营长指了指营地里的众人,冲叶北枳吼道:“你去问问这飞凫营里,有几个是会武功的?他娘的…现在你明白了没?我们提起刀是为了杀人,不是为
了练刀法!”
叶北枳忙不迭地点头,此时就算不明白他也不敢说出来了。
营长从旁边拿起一把刀来,一边演示一边给叶北枳说着:“用刀,无非就那几样,扫、劈、拨、削、掠、奈、斩、突,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就算有——老子也不会!再说了,等上了战场,谁还给你时间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套路?难道你打仗之前还要先跳段舞不成?所以就这几样,直来直去,能杀人就成。”
叶北枳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有些像是懂了,也有些像是不懂,他大概知道营长是要让自己去杀人,用他说的扫劈拨削突还是什么的去杀人。
杀人,好像离自己很遥远的样子。
好像还是不怎么明白。
但这种疑惑也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营长教了自己怎么杀人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上面的军令,据说是北羌往西边去了,那里
兵力不足,需要前去支援,要求飞凫营立刻拔营动身。
北羌每年的这时都要来打草谷,叶北枳对此很清楚,只是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种事会离自己如此之近。
他们急行军了三天,在最后一天的中午终于是抵达了目的地。
但连晌午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守城的参将大人便要求飞凫营立马出城迎敌。
叶北枳能听见身边的营长在小声抱怨,说是将士们连夜赶路,此时颗米未进,正是士气最低迷的时候,怎么可以直接迎战。
但营长毕竟没有参将的官大,所以他们整个营还是出城了。
一上战场,叶北枳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上次那惨烈地场景,鲜血,烈火,残肢断臂,内脏脑浆,还有尸体。
身体不可遏制地打起了摆子。
叶北枳咽了口唾沫,悄悄拉了拉身边的营长,小声地问道:“营,营长——我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