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完以后继续看星星。“你记不记得高考完我们去西藏,珠峰大本营,凌晨四点看银河,”俞斐在半空一抓,像是把银河当成丝带抓进了手里,“真的是乳白色,难怪老外叫它milky way。”
“我记得你抖得和个筛子一样,又不肯我抱。”
“帐篷里都是人啊。”
“黑灯瞎火,你怕什么?你脚趾冷得像冰块,我那晚要不给你捂暖了,恐怕得切掉。”
“乱讲,哪有那么夸张。”
“你不信啊?你不信等我们大学毕业再去一次啊,深入阿里,横穿尼泊尔去印度,向东,穿过孟加拉和不丹回国。或者你不累,我们可以马不停蹄,从中亚直切东南亚,去吴哥窟,找王家卫那个树洞。马来西亚就不了,正宗肉骨茶我们在家就能喝,双子塔没劲。新加坡也挺无聊……”
听他说这一套流畅无比,俞斐笑问:“你计划很久了?”
“谁还没想过周游世界啊?”褚臣侧过身来,撑着脑袋看月光里俞斐柔和的面部线条,“现在不流行什么旅游结婚吗?不用摆酒,和大人说一声,领了证就去流浪。”
既然说到。
俞斐也扭过身来和他对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叔叔出柜?”
“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和他说,我爱小鱼,小鱼爱我,你祝福最好,不祝福我也不care。”
俞斐想撬开他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
“至于那个女人,我想她应该会很高兴,”褚臣继续满脑子是水地发言,“一旦我和我爸关系破裂,她也就不用再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讨好我,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小鱼,之后我们搬出来,我要给你买一套房子,面朝大海,和你做爱。”
……我为什么会喜欢一头无时无刻不在发情的猪。
俞斐有些绝望地问:“那我爸我妈呢?你难道要我和你一样,和父母老死不相往来?”
确是问到了两人的心结上,褚臣探过来舔舐俞斐的泪痣,俞斐推没推开,反被他双臂囿困,方寸之间全是焦躁不安的呼吸。“小鱼,”褚臣轻声唤,“陈老师临走那天说过,她没办法左右你的决定。”
“她也说过,”俞斐趑趄,“我是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