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廷已经听见新露离去了。
在唇舌发麻的时候,栖迟终于找到缝隙,轻轻推他一下:“我腿有些酸了……”
伏廷停住了。
这一推,好似叫他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眼怀里的人,终是忍住了没继续,手握着她胳膊,按着她坐下:“坐着,站到现在了。”
栖迟坐在那里,微微喘息,眼睛还看着他。
伏廷蹲下,撩起她裙摆,屈着拇指在她小腿上左右各按了几下,口中说:“军中的法子。”
栖迟“嗯”了一声,只这几下,就觉得舒服多了,眼神转去看他的头顶,他头发束得利落,沾着些沐浴后的水气。
她伸出根手指,悬在他耳廓边,指尖抚了一下他黑硬的头发,倾身过去,轻轻问:“你在忍么?”
他亲得虽狠,可比起以前还是克制多了,她早已看出来了。
伏廷舔了下牙,心说这不显而易见的?
他抬起头,眼盯着她,扫了眼她小腹:“怕伤着你和孩子。”
视线里,栖迟的脸一下红起来,眼神微微闪动,声轻轻的:“大夫说过,头三个月和后两个月不行,其他时候只要轻一些……”
她脸上鲜红欲滴,甚至觉得伏廷看她的眼神都沉了一些,眼神转开,又扫回来,意思不言而喻。
就是说现在可以。
虽是夫妻私话,也是有些没羞没躁的,她缓缓站起身,自他身边走开两步:“我只是听大夫说的。”
手被抓住了,伏廷站起,脚跨一步,坐在榻上,将她拉回去,一把声音低沉:“你也是忍着的。”
她眼光轻动,眼角微挑,呢喃否认:“没有。”
伏廷拉她的手按到她腰后,把她往跟前送,端详着她的脸,好似在看她有没有说谎。
栖迟的确说谎了。
……
灯火摇曳人影。
他还是克制的,止不住要碰她,碰了还是克制,是真怕伤了她。
栖迟的手抚在他背上,摸到他背上的伤疤,一道道的轻抚。
又抚过他颈下被她治好的伤,肩后刚揭去膏帖子不久的箭伤,那里已留下个指甲大小的痕迹,她的指尖轻轻刮了一下,仿佛在试他还疼不疼。
耳边听到伏廷的呼吸愈发沉了,甚至出了喘息声。
不知多久,他停了。
栖迟软软地坐在他身上,仍在轻喘。
伏廷托着她的腰,给她拉起衣裳,嘴贴在她耳边,忽然说:“明日我就要动身。”
她下颌抵着他肩,神思还未回来:“嗯,动身去何处?”
“率军去边境防守。”
她回味过来了,一时无言。
原来先前听到的决心是指这个。
伏廷在与各位都督商议的时候就定好了这个计划。
议事完没停顿就去找她,也是因为这个。
第二日一早,他早早起身,坐在床边看着栖迟。
昨夜是他将她一路抱回了房来。
后来临睡前,她才问了句:你这趟要去多久?
他回答:那得看突厥。
她听过后侧卧在枕上,看着他说:那看来是要挺久的了。
当时他甚至想问一句,可会记挂他?
最后终究是没问出口,从军作战这么多年,何时来得这么优柔寡断过,别弄得像是被自己的女人给绊住了似的,还如何统帅六军。
天还未亮,他先将军服穿戴齐整了,又走到床前看了一眼,昨晚可能是累着她了,到现在她还睡得安宁,轻敛眼睫,呼吸均匀。
他顺带扫了一眼她的小腹,拉了一下被角,转头出去。
罗小义起得更早,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身上穿上了甲胄。
伏廷出来时已经刮过下巴,精神振振,腰后负刀,手中还握着剑,另一手拿着马鞭,步伐雷霆。
罗小义光是看着就有种要应战的觉悟,抱拳道:“三哥,兵马都点好了,各府都督也都要随军启程了,几位都督夫人还想来拜别嫂嫂来着。”
“推了,让她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