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邪是没想到,就一个三岁半,心性会如此坚定,居然丝毫没有动摇,灵压越来越强。
就在他开始后悔自己拖大了的时候,黄郦带着不哭的女儿出现在了客厅。
邪异以为自己最后的机会来了,下意识就扑向了白颐莲。
白颐莲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眼前的爸爸还是爸爸吗?
好像电视上看过的那个随便砍人的神经病!
尽管爸爸和妈妈总是吵架,但爸爸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凶过。
白颐莲“哇”的一声,再一次大哭起来。
黄郦死死地将女儿护在了身后。
扑向白颐莲的“白勋”,恢复了短暂的自我意识,“我,我叫白勋,我,我的女儿叫小莲蓬……”
“爸爸”!
伴随着白颐莲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器灵终于饱餐了一顿。
盛轻焱询问小师妹,“吃完了?”
关天喜点点头。
盛轻焱又道:“没给你季爸爸留下什么线索?”
关天喜:“我一会儿问问器灵是什么味儿吧!”
器灵能食尽妖邪,但有一个并吞的过程,先得食其灵识,再消化其意识。
若是碰见强大的妖邪,器灵得闭关好久。
那边的白勋恢复了正常,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
黄郦胆战心惊地问:“他,他这是怎么了?”
江淮西看了眼自家女儿,又看了一眼她那不善言辞的小师兄,认命地开始善后工作。
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就是白勋中了邪,所以才导致性情大变,现在邪异已除,除了身体虚点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噢,按照惯例,明天还有特别管理处的人会来记录案件!特别管理处的人会有特别的善后方案,应该也有针对白勋这种身体虚的补救法子。
要不是亲眼所见,黄郦肯定不会相信江淮西的话,但现在她不得而不信。
她的心情格外复杂,明明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心,等到冷静期结束就去离婚。
可现在又有人忽然告诉她,这个男人所有的异常都是因为邪异。
只是破镜哪有那么好圆!伤透的心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复原。
与他结婚的这几年,她安安心心的当全职太太,一遭感情破裂,她才发现,有些东西,比如钱和事业,爹有妈有老公有孩子有,都不如自己有。
女人想要不被动的生活,就得有独立自主的经济条件。
黄郦低垂美眼,掩饰了心中所想,求助道:“麻烦江先生帮忙将他扶到沙发上,谢谢了!”
江淮西一看,这个活还真得他来干!
安置好了白勋,关天喜跟小姐妹叽叽咕咕,安慰了她几句,约好了明天学校见,就跟江爸爸和小师兄一起离开了白家。
关天喜紧张了一大天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
困倦袭来,她打了个哈欠,跟江爸爸撒娇道:“爸爸,我困!”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爱睡觉的孩子居然喊困!
江淮西下意识道:“累了是吗?”
确实累了!
今天这个邪异十分棘手,灵力输出的太多,她急需补个觉。
江家都还没到,孩子坐在安全座椅里都睡着了。
等到江淮西抱着女儿走进了江家,这样一家人全都惊呆了,没人想着孩子是睡着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数江奶奶叫的声音最大,“我宝贝大孙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说着亲妈还上了手,一巴掌拍在亲儿子的身上,“你是怎么当爸爸的?”
江淮西觉得自己有点冤,他女儿要去救姐妹,他总不能不让她救吧!
他一边躲避亲妈的巴掌,一边悻悻解释:“睡着啦!别把孩子吵醒啦!”
江奶奶的手一顿,诧异地问:“真睡着了?”
“真的!”
亲妈尾随亲儿子上楼,眼见亲儿子小心翼翼地将大孙放在了公主床上,她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还在门口冲她儿子比划,示意他出来说话。
“你到底带我大孙干嘛去了?怎么会累成这样?”
江淮西打岔道:“妈,你让厨房温点儿牛奶粥,万一你大孙半夜醒了,还能吃一口!”
“对,我这就去!”
支走了亲妈,江淮西这才敢问盛轻焱:“真没事?”
盛轻焱想了想,用他能懂的话解释:“师父教我与小师妹的修炼法门,与这里的修炼者不同!我们的灵力一次耗尽,反倒更利于修炼。打个比方说,我今日使出的灵力只有80便到了姐姐,一次耗尽之后下次再用,便可到100!”
这也是他任由小师妹耗尽灵力都没有出手的原因,此次的邪异如此强,也是时候让他小师妹升个级了。
江淮西半信半疑,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守在床边。
关天喜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里师父那个不靠谱的天不亮就叫她起床练功,别说这一晚上的功练的神清气爽。
等到她睁开眼睛,便看见趴在她床边睡的江爸爸。
她推了推他的手臂,轻声叫:“爸爸!”
江淮西从梦里惊醒,见女儿醒来,连忙问:“宝宝觉得怎么样?”
关天喜伸了个大懒腰,笑嘻嘻地说:“感觉我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可以跑好远好远!爸爸都不一定能追得上我的那种!”
江淮西被她萌哒哒的语气给逗笑了,心里高高悬起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去。
第二天,季楚寒亲自到了白家一趟,反复询问白勋,有没有请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家,或者到过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见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白勋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多了一丝血气,但也没多多少就是了。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仔细地回忆,然后茫然地摇头。
他只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奇奇怪怪。
那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如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将汽车停在了自家门口,一眼便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妻子。
往常这一幕会让他觉得十分温馨,而那一天,他内心无比的烦躁,一心想着刚刚到手的工程款,过分地跟妻子说:“小郦,我觉得你特别像趴在我身上吸血的菟丝花!”
他觉得妻子是想要工程款,才会在院子里等他,而他与妻子的关系就是从那天起,变了个味道!
季楚寒问:“那天是几月几号?”
白勋不加思索地道:“阳历8月12,阴历……”
他迟疑了一下:“好像是鬼节吧!我回来的路口,好像看见有燃烧过的纸灰!”
季楚寒点头,那天正是中元节,一年中阴气最盛的时间。
邪异已除,他女儿也留下了驱邪符。
想想这是女儿好姐妹的家,季楚寒也没有吝啬,给白勋留下了一根养血的人参,又签了份保密协议,这才离开。
他女儿那儿已经给他传来了话,器灵消化了邪异,这个邪异是见过“先生”正脸的,应该能画出“先生”的画像了。
女儿还跟他约好了,等她下午放学,就去特别管理处找他。
季楚寒今日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办,争取早些办完,回特管处等孩子。
他不知道的是,关天喜为了给爸爸画好画像,临时抱佛脚,还在幼儿园里苦练画技。
白颐莲是科班出身,好歹也学了半年的画画,她作为指导老师,严格要求好姐妹先学画鸡蛋。
她还振振有词地说:“我们老师说了,有一个伟大的画家,从小就开始画鸡蛋,他一开始画的鸡蛋可丑可丑了,后来不停的画鸡蛋,最后就画成了伟大的画家!”
关天喜觉得她在瞎掰,但又没有什么证据。
要是光画鸡蛋就能画成伟大的画家的话,那她每天都画幅也一定能成伟大的画家!
往后可选的职业又多了一个,孩子煞有介事的纠结了片刻,以后长大了到底要干什么工作?
好姐妹敲了敲她的小画板,“喂,喜喜,开始画鸡蛋啦!”
还真是画鸡蛋不简单嘛!
关天喜随手画了一个圈圈,又在圈圈里划了口鼻和眼睛,最后画了稻草一样的头发,最点睛之笔,是下巴上的一颗痣,画的比眼睛都大。
画完后,她左看右看,欣喜地说:“嘿,成了!”
白颐莲看了看好姐妹的画作,瞧瞧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真不错!
她鼓励道:“姐妹,恭喜你,离成为伟大的画家又近了一步!”
两个人还击掌庆祝一番!
这么开心的事情,当然值得转好几个圈圈!
姐姐妹妹拉着手,一边唱一边跳,转了好几个圈圈。
真是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了放学,等到关天喜到了特别管理处,迫不及待地从小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给季爸爸画的抓人画像。
她一手捏着小外套,很严肃的在等季爸爸的夸奖。
季楚寒看着女儿如同画符一样的灵魂画作,指着那颗痣道:“嗯,我宝贝儿画的可真不错!”
盛轻焱:“……”没眼看,没眼看!
师父可是琴棋书画啥都教,眼前小师妹的画作,是可以气死师父的程度!
关天喜一脸小骄傲的表情,“我还可以用仙女棒画!”
说着她屏气凝神,高举着仙女棒,用灵力在半空中勾勒。
这一招其实不是画像,而是用灵力再现妖邪的意识。
季楚寒不想说他总是活在诧异里,这次诧异的是女儿的灵力好像又变强了很多。
但这些来不及表达,他只顾着记下“先生”的模样。
关天喜再现了先生的模样,也没觉得有多累。
她再一次仰着小脑袋,等爸爸夸奖。
季楚寒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骄傲的语气:“爸爸,一定给你请好多好多的功!”
季爸爸的夸奖真实惠!
想着即将到账的小钱钱,关天喜眯了眯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