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山环顾四周,想起小时候那个算命先生的预言。
他说自己体弱,与时府相克,需要在外头养到十八岁才能回京,届时会成为时家出过最大的官。
全都是放屁。
十六岁时他接到时家被抄家的噩耗,赶过来时府邸已经被人搬空了,拼了命想进去看看,却被官兵推搡倒地。
“时家乃朝廷重犯,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时怀山很想大声说出自己的身份,他是时家先夫人留下的唯一嫡子,让这些人把自己也关进大牢。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忍着心痛离开,浑浑噩噩了一个月,银两被小偷偷光了,只剩下一小锭银子,在京城什么都买不来。
那个月时怀山过得像乞丐,随意找个地方就睡,吃食全靠他人施舍,什么东西都吃过。
某日在接过心善的人递来的肉饼时,那人随口提到,这种肉饼卖得很好,希望他吃了有力气干活,年纪轻轻哪有出来要饭的道理。
时怀山想起自己还未离开时府时,曾经爱吃母亲做的一种肉饼,但母亲逝世后,那种肉饼就失传了。
只有总是跑进厨房等吃的自己,还记得大部分材料。
为什么不卖肉饼呢?只要攒够钱,考取功名也好,请杀手也好,总有一条路能给时家报仇。
算命先生不是说过吗?他十八岁会当大官。
幸而算命先生说过自己与时府相克,时府便给他准备了另外的身份。
那身份经过十几年,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随意抓他身边的人去问,只会得到他就是吴怀山的结果,因为本来就是真的。
时怀山用最后的银子洗了个澡,换了身结实衣裳,买了个小摊,走家串巷地卖肉饼。
算命先生的预言支撑着他,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便想想惨死的家人在天之灵还等着他出人头地,为亲人报仇。
时怀山坚持了两年,终于在一个月前凑够了租三个月店铺的银钱,京城的店铺租金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