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智来说，他知道没有更好的选择，但理智可以控制想法左右行动，却没法真正改变心情。

尤其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时候，看着关关罗玥以及关妈妈的样子，叶闻时不时会觉得，自己才是个外人。如果眼下的画幅叫做“家庭”，那么他就是画面上破坏平衡的一笔黑色。

不过面对画面上的突兀黑色，他的想法不是将其擦掉，而是想用墨色将整幅画卷涂满。全部黑了，自然就不会有什么突兀。他几次都有冲动跟关妈妈坦白自己跟关关的一切，但在想法刚冒头的同时，就又被他强行抹掉。

回到楼上之后，叶闻一直坐在楼梯转角处的小桌前抽烟。

看窗外的院子，今年新种下的树苗枝干还光秃秃的有些丑陋，他忍不住想象再过十年二十年，那些树会长成什么样，会不会把窗户完全遮住，到那时，他还会不会坐在同样的位置抽烟，而楼下那个人，是不是仍旧会跟他在一起，坚持一份注定不轻松的感情。

不知不觉坐到很晚，犹豫之后他还是给关关发了短信，内容也是几经思考删改后才决定的，他想知道经过了这样麻烦的一天之后关关有什么想法，同时又不想让关关发现自己正在担心，也不想因为短信措辞有问题而让关妈妈产生怀疑。

所以短信只有三个字：睡了么。

可惜关关根本没看就跑上了楼。

听到楼梯响动的时候，叶闻呼出一口气，绕到屏风后，从鞋架上拿下早就准备好却一直没机会穿的鞋子。屏风的位置不太合适，至少取鞋子不怎么方便，但正因为这样，刚好站在屏风后的叶闻才看到了关关着急寻找自己的傻样。

心里郁结了一天无可排解的压抑，也随着鼓点一样的脚步声烟消云散。他总是担心得更多，想得更细，但跟关关的相处却总告诉他，面对那样一个想法直接一根筋的家伙，想太多只能是自讨苦吃。

被粗鲁亲吻的时候，叶闻双手绕过关关腋下，再收拢手臂完全抱住对方的身子，用力贴近。

关关身上也有烟草的味道，跟他身上的很像，但有细微差别，而跟亲吻相比，拥抱和紧贴更让他觉得安心。

叶闻也被抱得很紧，长长的一吻结束后，关关直接把头埋在了他颈窝里，一边像只动物似的蹭着，一边留下带有些许痛感的吻。

最后抬起头的时候，关关用一种毫不掩饰的渴求目光看着叶闻，而叶闻却只像平时一样笑笑，把他推开，“你就不怕被抓现场？”

“不怕！”关关再要贴上来，又被叶闻推开。

“别闹。”叶闻看着关关的表情，忍不住把手向上移，手指埋进他的头发，贴着温热的头皮向深处缓慢推进。暧昧挑逗的动作只持续了一瞬，就变成了一通毫无章法的揉弄，“去睡吧，不早了。”

“一起睡。”关关不依不饶，手已经又抓住了叶闻的手腕，侧头就近亲吻他衣袖下露出的皮肤，亲着亲着就又要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