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举起拳头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刺耳的声响,“哗啦”一声儿之后,我用余光看到办公室的玻璃窗被从外面整儿砸碎了。
尖锐的玻璃碴飞溅,我觉得头上一凉,接着胳膊上也一疼,眼见着有好些人头在窗外晃动,从里面我认出了一张额头上带疤痕的脸。
耳朵里在嗡嗡响,就像夏天晚上有好些个蚊子绕在耳边飞那么烦,视线有点儿模糊,头上有一片火辣辣地烧了起来,眼前的画面开始变红,扭曲。
我也顾不得都有多少人过来了,扭头就抄起凳子,狠狠往林川身上抡了过去……
一声儿巨响之后我开始觉得恍惚。
我记得,铺了灰色绒毯的地上有很多的碎玻璃,一片片儿反着光很晃眼,玻璃碴子中间有好些大片小片的血迹,红红的很扎眼,一群不认识的人围着我,有的在尖叫有的冲着我嚷嚷,听着就心烦。
我只是看着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林川,一直到被拉拽着离开现场才觉得清净了。
直到手腕儿被扣上俩明晃晃的银环环的时候,我都还没回过味儿来,车里穿着制服的警察一个个儿都黑着脸,也没个人告诉我那龟孙子究竟死了没有。
我态度诚恳地问了半天,只是没人搭理我。
到这时候我才有点儿后悔,不该意气用事的,如果带着刀子,先把他捅个不死也残,再腾出时间来慢慢儿上拳脚就好了。
不过我大概也不用灰心,照着当时最后那一下儿用凳子砸过去的狠劲儿,那么结实那么沉的实木凳子都散了架了,林川这人,八成儿已经永远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二月十六,就是你个龟孙子的祭日。
这样想着,我突然觉得无比轻松,虽然在警车里挤得难受,但精神一放松下来人就开始犯困,头一低我就迷糊过去了。
熬了好多天,我是真的困了。
“醒醒!喂!”我一直睡眠浅,听到这声儿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睁不开眼,紧接着脸上一疼,被拍了一巴掌之后我不得不抬起头。
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自己在哪儿,面对着我的俩警察看着都挺年轻,一个好看一个难看,都说长得善的人心也善,可不么,那好看的警察说:“你看他伤得不轻吧,要不直接弄医院去?”
“你别烂好心,这货死不了,没看他刚刚那凶悍劲儿么。”难看的那个又在我脸上拍了一巴掌,“小子,你被刑事拘留了,咱们马上就到看守所,来说一下儿你的名字身份证儿和你家人的联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