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
“饭啊,不你自己说的嘛?”
杨小九冲我吐舌头,跳下桌子,“我去给你拿哈,”他走出两步又回头,“要饭要饭的,一辈子穷命,我小时候要这么说的话我爸准打我手心儿。”
我伸手,手心儿朝上,他折回来狠狠拍了我一下。
剩饭剩菜虽然不怎么好吃,可我是真饿了,三口两口吃下去虽然不够饱吧但好歹不觉得饿得难受,肚子也不叫了。
我擦擦嘴,“八块钱买盒剩饭,虽然不值,可爷吃得舒坦。”
身上也凉快了,肚子也不叫了,我捏了捏杨小九的鼻子,“快毕业了学校好些事儿要弄麻烦得很,先回去了哈。”
杨小九把空饭盒扔垃圾桶,“呸,吃饱就走,白眼狼。”
我哈哈一笑,都快走到门边儿了才又听见他说:“喂,你就不想知道那人的名字么?”
“想。”
我回头,看见杨小九站在窗户边儿上,窗帘子掀开一角,明晃晃的一道光照进来,打在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
六月天里,晚上的草堆树丛里满是蚊子。
公蚊子播种母蚊子吸血,分工明确。
黑灯瞎火的,我靠着一棵树抽烟驱蚊,杨小九蹲在地上,用手机照亮在他那双肩包里一通翻。
就为了个屁用没有的名字,我帮着杨小九扫地擦桌子,晚上接他下班,借了自行车带他绕着学校里转了好几圈儿。这会子快十一点了,还要在荷塘边儿上喂蚊子等他翻他那个不知道装了什么宝贝的破包儿。
我又吐出个烟圈,拍死了一只作案未遂的蚊子,杨小九抬起头来看我,一脸的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