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奕霖心中苦不堪言,上完课之后就一直在庄大学士的监督之下抄写那篇《维民所止》,从用了午膳就开始,一直写到日暮黄昏也不过只抄了十遍。
恰逢凰夜辰在御书房里连夜和武将们商量东阳王府名下的州暴乱的事情,一直到了后半夜才将将结束,怕再回凤仪宫会打扰到沐卿歌和凰奕霖歇息,就胡乱地在御书房里将就了一夜,凰奕霖终究还是没能等来帮自己说情的父皇。
等五十遍全部抄写完毕的时候,东方的天际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庄大学士上了年纪陪着凰奕霖熬了整整一夜之后,自觉精力跟不上,就索性直接找沐卿歌告了假,要回府歇息一会儿明日再进宫教授太子。
凰奕霖拿着誊抄了五十遍的篇目不情不愿地来到沐卿歌面前,又被沐卿歌敲打警醒了一番,才在殷敖的护送之下去了御书房,准备把自己的成果拿给刚刚下朝的凰夜辰过目。
出了凤仪宫的大门,凰奕霖就一直耷拉着一张脸十分萎靡不振的样子,毕竟如果没有自己献出一条手臂的骨髓来炼丹,也就没有这孩子的性命,所以殷敖一直对凰奕霖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太子殿下别垂头丧气,方才大学士不是说了今日不再授课,等咱们拿着这些东西回了皇上的话,你就可以回凤仪宫歇息了。”
殷敖一直以来是个温温吞吞的性子,凰奕霖就忍不住和他抱怨了几句:
“母后对本太子未免也太狠心了,竟然真的让我整整抄写了一夜,又赶上父皇不在,连个能求情的人都
没有,还不如琼花舅母对我好呢,她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娘亲啊。”
这么多年以来,殷敖一直亲眼旁观着沐卿歌为了找到这个孩子有多么煞费苦心,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心疼起沐卿歌来,口中更是想尽一切办法替她说好话:
“皇后娘娘是世间最好的人,太子殿下还小,并不知道娘娘的良苦用心,但这些年来属下一直跟在陛下和娘娘身边,最是了解他们二人对殿下的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