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
沐洛玲自知自己方才激动有些失言,瑟瑟发抖的不敢继续顶嘴。
沐广轩也没了继续陪在一旁的心情,直接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只留下了一具冰冷的警告:“为父言尽于此,不想被扫地出门的话你最好安分守己。”
一旁的郎中也不愿意继续蹚沐府这趟浑水,手脚麻利地写了几个药方交给伺候沐洛玲的婢女之后就拿了诊金告退了,甚至连医嘱都忘记告诉沐洛玲了。
看沐广轩真的动了真格地警告自己,如今除了沐府再没有任何依靠的沐洛玲终于知道畏惧了,整日只在自己的卧房之中养病,没有力气也没有胆量去招惹沐景年了。
沐景年年轻气壮,又有沐府下人们的精心照料,只是过了三五天身上的风寒就已经大好了,还是和从前一样打理着家里家外的一切事宜,日子过得倒也算平静,却不知道姐姐沐卿歌此刻又在经历如何波澜壮阔
的人生。
大队人马行军了半月有余,终于在平宁郡主和权奕的期盼之中来到了大越国,因为沐卿歌的悉心照顾,凰夜辰的伤口在路上就已经好了大半,索性直接把马车让给了霓裳和无忧老人,自己和沐卿歌整日共骑一匹马,说是逃难却陡然间生出许多游山玩水的意趣来。
众人抵达大越国的时候,大越国国君权御派了权奕和和朝中的重臣亲自来城门下接见,恰如当日权奕来北幽国之时凰夜辰的精心款待。
蓦然间看到在一匹马上相拥着驰骋而来的沐卿歌和凰夜辰,权奕原本激动而期待的心情冷却了不少,想来他们二人的感情经过此番劫难更加如胶似漆了,调整了一下自己略微失落的表情,朗声招呼道:“知道殿下和太子妃今日就要来到我大越国境内了,平宁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硬是支撑着坐马车来到了这边陲小城。”
凰夜辰许久未曾见到青梅竹马的平宁郡主了,前尘
往事早已淡忘了不少,再加上自己此番劫后余生离不开平南王府的支持,就关心了平宁两句:“本宫记得平宁于骑射方面很通啊,怎的还需要乘坐马车呢。”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平宁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权奕虽然心里一直记挂着沐卿歌,但平宁是以北幽国公主的身份来大越国和亲的,就算是为了两国邦交,那也不能怠慢了平宁。
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地相处着,平宁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年轻姑娘,统共也就对凰夜辰动过少女情怀,没经历过情情爱爱的动荡,又见权奕也是英俊神武气宇轩昂,对自己也十分周到体贴,渐渐的对凰夜辰也就只剩下兄妹之情,反而安心地在大越国做她的恒亲王妃了。
“真的吗,那卿歌可要提前和亲王说一声恭喜了。”沐卿歌发自内心的高兴,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好友也到了要做父亲的时候,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平宁郡主已经生儿育女了,想来应该不会再因为年少旧事和自己争风吃醋了。
权奕低头,看似含笑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眼底的失落,凰夜辰也是爽朗大笑:“如此说来本宫马上就要做舅父了,在此先谢过恒亲王雪中送炭的情谊了,若本宫还有卷土重来的那一日,定然不会忘记大越国和王爷今日如同再造的恩情。”
大越国选择和凰夜辰结盟无非是因为凰倾天心中一直存着吞并大越国的野心,而权奕和人选择了凰夜辰却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沐卿歌。
“皇兄托我给太子殿下带话,大越国是不承认凰裴尘的国君地位的,只是因为多年的邦交不适宜在此刻撕破面皮,又顾念着平宁的父亲和全族都还在北幽国都城中受人辖制,只能送了份贺礼做表面功夫,权当是为平南王保平安了,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因此介怀…”
权奕一开口就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凰夜辰如今正是落魄的时候,大越国愿意鼎力相助已经是十分难得,他又怎会计较那些繁文缛节:“亲王言重了,本宫能明白大越国陛下的良苦用心。”
“此处天寒风大,咱们也别站着说话了,你身后跟着的这些士兵弟兄们都先带去校场歇息,殿下和太子妃随本王来,我大越国两年前在此处建了行宫,虽不如北幽国奢华大气,倒也可以住上一住。”权奕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平宁正在行宫里等着你们呢。”
三人外加几个随从和大臣一起浩浩荡荡地往行宫里去,沿途的百姓无不恭敬行礼。
终于走到大殿之外,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的平宁郡主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之下眼含热泪地迎了出来,北幽国遭此重大变故,她一人留守在大越国虽然无性命之忧,可心中日日夜夜都在挂念着尚在京城中的亲人。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无事便好,我爹爹如何了?”平宁冲到凰夜辰的面前,气息都还有些不稳。
凰夜辰的语气也比从前温和了许多,还耐心地安抚了平宁几句:“本宫这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了吗,你父王也无事,毕竟你们平南王府是开国元老,又有兵权在手,凰裴尘不能拿你父王如何,更何况他
还有一个在友邦做王妃的女儿呢。”
平宁连连点头,亲眼看到凰夜辰平安无事,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因为远在大越国并不知道沐卿歌“东宫妖孽”的传闻辱没了凰夜辰的名声,只看她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依然能对凰夜辰不离不弃,才知道沐卿歌对凰夜辰也是情真意切,便对着她微微颔首:“皇嫂安好。”
沐卿歌受宠若惊之余,也觉得平宁比从前懂事了许多,淡淡点头:“王妃安好,还没恭喜王妃,我这里有几剂贺兰洵开的安胎药,待会默下来送给王妃,权当是我远道而来的见面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