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以供他们躲藏,但是这岸上却没有了这个条件。
他们眼下除了岸边树木和这座小木屋的遮挡以外,什么都没有。
如果这个时候发出声响遭遇上追捕的人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很惨。
至少想要无声无息消失在追兵的眼前一事就做不到了。
而且还会引来大批量的追兵对他们穷追不舍,还得另外再想办法逃离。
所以综合以上原因看起来,现在他们最好还是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否则等待他们的便是无穷无尽的逃亡。
就算不会被他们捉住,但是再像从前那样跑下去,他们迟早要把自己给累死去。
大家也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峻性,因而在短暂的欢喜过后,立刻就收敛住了。
但是这动静一旦发出去了,他们可以假装不在意,那外面的人却是已经听到了。
正悄悄地带着人摸了过来。
“不好,大人,外面有人来了!”最为警惕的是云柏,他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木屋里的人一听俱都焦急起来了。
苏芷已经在到处去瞧撤退的路线了。
她看好了一条,刚要对大家伙说的时候,却听见赵晋道。
“大家别急,是自己人!”
自己人!
这三个字如今就像天籁之音一般撞入几人的
耳膜。
他们刚刚绷紧的心神一瞬间便松弛了下来,互相瞧着彼此,然后相视而笑。
然后大家的目光都被外面的人吸引住了。
只见那人停在木屋外一片隐蔽的灌木丛中,四处看了看,听了听动静,然后熟练的朝着木屋摸了上来。
从窗户往里头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欣喜地直接就从窗户上爬了进来,一头跪倒在地,激动地喊道:“大人,小的来迟了,还请见谅!”
“曹三你客气了,不迟,不迟,刚好合适!”赵晋安抚道。
说迟倒也没有迟个啥,谨慎一点儿总是没有错处的!
互相简单地认识了一番,曹三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就往苏芷身上飘,但是他发现以往这个跟他们很熟悉的赵夫人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他几眼,眼中带也是疏离和淡漠的目光。
仿佛他们是刚刚才认识的陌生人。
他心情有些低落,但是想想先前自己做的混帐事,又觉得是不是夫人现在还在生他的气!
这般一想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难过。
那边赵晋已经发号施令,让所有的人都跟着他往他来时的方向撤去。
到了他先前躲藏的灌木丛,曹三朝后面一指,竟然有一辆很大的马车藏在其中。
这种马车跟他们以往乘坐的那种不同。
这是一架用木头框架搭成的。比寻常的马车
要大上很多。
它其实造出来根本不是为了搭人,而是为了装货。
此时把里面设计好的木头货架一层一层地拆掉了,里面的空间显得极大,他们一行人全都坐上去,都不显得拥挤。
“启程!”众人上车后,赵晋发布指令开动马车。
然后马车便在一片开拓好的小道上撒丫子飞奔起来。
而此时那行驶在河道上的楼船还在不停地往上游开去。
那些盯着的人虽然对于大船突然有一瞬间的异样有着一些不太好的预感,但是看看宽阔的水平面
,看看那么遥远的河面距离,怕是没有几个人敢上去的。
所以他们在短暂的怀疑之后一下子就释然了。
又紧紧地盯上了大船,随着它一块儿逆流而上。
赵晋这边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所在的位置正是曹家林。
这个曾经让赵晋印象极为深刻的所在。
想当初,他们从京城被贬为梓州县县令时,这里发大水,多的是被淹的房屋,甚至还有来不及逃走,直接被淹死的人。
那尸体一撂一撂地堆积在这林子里,像小山包一样。
从那个时候起,他与娘子便发誓,一定会将这里的问题解决掉,不然就枉为县官!
最终通过他们夫妻俩和众多明事理的百姓的协助下,事情朝着他们所计划和期待的方向行进着。
以前经常闹洪灾的河道堤坝修建起来了,河水再也没有泛滥过,亦没有再淹没过村庄淹死过百姓。
梓州县终于大变样了,后来慢慢地又有了如今这副好模样,慢慢地发展成了一处经济之带,勤劳勇敢的梓州县百姓们都过上了好日子!
而那一切都是他与娘子一块儿努力才有的成果,现在他们旧地重游,他的记忆依旧在,但是娘子却已经完全遗忘了那些曾经。
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分外难过的事实!
赵晋想得不由心上涌出一抹难过来。“大人…”有人在后面叫了他好几声了,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不由上前一步凑到他身边来唤他。
“何事?”赵晋自记忆中回归,看了那说话的曹三一眼。
“大人,我们村里的人一直都盼着您和夫人能够回到村里来,他们时刻都记着是你们二位给我们带来的如今的好日子,日夜都想着要报答你们。
可惜的是…大人后来却一直不曾再路过这里,如今你们总算是过来了,我们村子里有酒有肉,不如进村去饮一杯,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