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此事朕也听说过,刘作好大的胆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朕待他亲厚,给他高官大禄,予他福宁府那等繁华州府,他倒好,不思报朕之恩,居然还在背后使那等腌臜手段,实在是可恶可恨可气!”
顺和帝原本心态挺平和的,但是被苏芷一番话也说得来了火气,拍着案几,一身的龙威溢出,苏芷平白就觉得周遭的空气冷了几分。
她不敢再继续说刘作这个话题,其实原本她是想要暗搓搓地说一下顺和帝任人不看人品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比她的情绪还要激动。
想想也是,他任刘作为知府,管理一州百姓,他却根本不将其当作一回事,而是
肆意压榨欺辱百姓,或许他并不会心疼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所受之苦,但是他却会这让顺和帝感觉到他对他的欺瞒。
试问一个自认为上天绝地的君王有几个人能够坦然面对别人对他的轻慢和欺骗?
没有!
“唔,如今这刘作已经被朕下旨满门抄斩,诛连九族,已经算是过去了,如此便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那阿芷的东南一行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开心的事情?”苏芷重复着这几个字眼。
一提到,脑海中就立刻浮现出了赵晋的面容。
不过恐怕顺和帝并不希望她提到他吧,苏芷怕她万一紧提着不放,到时候他脑子一抽抽,就又不让她出宫回家了,所以她直接略过了与赵晋的团聚,直接提到了她在佛鼓镇的经历。
听说她以一人之力研制住了对付疫症的解药,然后还带着十几个大夫治好了那一镇之中的数千人,顺和帝笑得一脸的容光焕发,嘴里也不住地夸赞她能干。
“此事朕已经听那高一铭上过折子了,只是听别人说起,与听阿芷你亲口说出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多谢皇上,都是高大人谬赞!”苏芷谦虚地福身行礼!
“诶,阿芷何必谦虚,再大的荣誉,你这个绵州郡主也是承受起的!朕也为有你这样的厉害人儿相助倍感荣幸!这样吧,你想要什么奖赏,朕今日就一并儿给了你吧!”
顺和帝表情如同此时外面的天气,朗朗晴空。
苏芷却是心头一跳,连忙拱手:“不敢,不敢,臣妇惶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实乃臣妇之本分!”
顺和帝却有些不快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不喜欢她与他这般生分而又规矩地说话,这样显得他们的距离感太远太远了!
于是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顺和帝就硬要让苏芷说一个她想要的东西。
苏芷有些为难,她其实很想告诉顺和帝,她如今身拥巨贾,根本不缺钱,也不缺啥玩意儿,她想要的她给不了,那就是让她出宫,再也不要过来了。
不过她不敢说。
本来二人之间还有着一道密不透风的帘子遮挡着两人的关系的,她这样一说的话,就是自己将那道帘子给扯破了,万一顺和帝狗急跳墙…呃虽然这个比喻不大怎么中听,但是却很现实,总之,现在的顺和帝于她而言就是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她是丝
毫都不敢触碰到他,唯恐引爆它!
她想了想看顺和帝的态度很真诚,便随口道:“那…那就请皇上赐给臣妇一颗东海夜明珠吧!”
“哦,为何要东海夜明珠?”顺和帝有些诧异,他以为她会要免死金牌,或者会要让她出宫的旨令。
但是她都没有,而是要了一颗看似无关紧要的珠子。
“因为臣妇生性爱那些个圆圆润润的珠子,而在臣妇收集的那些珠子里,唯独没有大颗的夜明珠,这一次南下在一艘叫‘黑珍珠号’的楼船里便见到了很多夜明珠,就想着要一颗!”
“‘黑珍珠号'?”顺和帝念叨了一句,眼神之中划过一抹凛然,然后很干脆地答应了,接着就命人去内库里取了过来,又着小马子公公亲自将她送出宫去!
但同时也要求苏芷,他这身子经常性的不好,还是希望她能够随叫随到!
“是,臣妇遵旨!”苏芷脸上笑着,心里已经有一万个mmp在空中飞扬!
不过在她即将要闻到皇宫之外的新鲜空气之时,她不想再出任何差子,所以顺和帝说什么她都应着,反正他是金口玉言,说什么都是圣旨,也由不得她反驳!
走出皇宫大门,苏芷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巍峨的宫墙,还有里面重檐的屋阙,里面雕梁画栋,描金喷彩,看着就让人觉得奢华富贵。
但是在这样一层富贵的金纸之下,却掩着无数的污渍与腌臜,让她时时刻刻都想着逃离此处。
终于来到宫墙之下,闻着宫外的空气,明明是一样儿的,甚至还混着一些烟火气息却让她十分贪婪地吸了两口。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比起关在那个如同金丝鸟笼一样的金丝鸟雀,她更想当一个经商赚钱的富婆!
“啊,阿芷,阿芷,你终于出来了!”远远的苏芷就看到一辆漆着红色漆的榉木马车里面有一双手在朝着她挥舞着。
听那声音便知是苏冷。
“冷姐姐!”她此时再顾不上其他,连忙奔跑上去。
身后替她端着红色托盘的小马子公公也连忙快走几步,紧赶慢赶终是在她快要爬上马车之前赶到了。
“啊呀,我的小姑奶奶呀,您的这个奖赏都没有拿了!”
苏芷心道,那有什么好拿的,顺和帝还真以为她家里没有夜明珠吗,她只不过是觉得那玩意儿有些太过张扬了,不乐意收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