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冷了眉眼:“你不是第一个来提醒本官,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着挥手,洗砚上前,再次客气地将他请了出去。
临出门的时候林运又道:“大人,下官并非要阻止大人,只是觉得适可而止,有些人的鼻子就跟狗鼻子似的,老远就已经闻到了味儿,恐怕要查也查不到什么!”
说完后,他整颗心都舒畅了。
只希望这位赵大人不是在故意做样子,更不要像两年前那一位,趁着搜查人家的仓库,却暗地里中饱私囊!
赵晋特地用了云柏带队,消息很快便传过来了。
在于举人和李员外的库房里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但王员外在城区的库房里却存着好大一批发霉发丑的米粮。
“大胆,太大胆!”赵晋双手紧握成拳,怒意沸腾。
原以为这个贫困落后的县城百姓缺少的是米粮,可此时·1他才发现,他们不仅仅缺了这些东西,更是多了一些不该属于他们的黑心肝。
王员外倒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连这样的灾难钱也要赚。
“人在何处?”
“已经将他抓起来听候大人的处置!”云柏行事异常妥贴。
“押入大牢,先让他冷静冷静,静思已过!”赵晋现在并不想看到他,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的怒气,几棍子将他打死了!
回到后院,赵晋试图控制怒火,可独自坐在卧室临窗的书桌上书写文收时,他的手紧紧握住笔,笔下的字个个如刀尖一般,锋利如切。
苏芷端着一个青花瓷碗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方才上前轻声劝道:“相公,夜深了,喝碗参汤,洗洗睡吧!”
“我睡不着,娘子你带着丫丫先睡!”
“丫丫早睡了,相公是不是糊涂了,先前你还给她盖被子来着!”
赵晋叹息,他的确是气糊涂了,不由抚着额头用力按压着太阳穴。
“相公这是怎么呢?”苏芷放下参汤,微微弯腰,与他四目相对平视。
“娘子,你说人心可以恶到什么程度?”
苏芷听说了今日王员外的行径,她以前看惯了,倒没什么大的触动,不过感慨一回,可没想到给赵晋的触动居然会这么大。
他在两年的时间里虽然变化很大,可他内心深处,还是保留着当时的赤子之情,保留着人心原本的善良。
所以良善如他,又怎么想象得到这个世界上会有那样可恶的人呢?
“相公,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只有我们想象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那恶也是如此!但你要相信,世上虽有极恶,却也有极善。”
声音里带着一股从不曾在人前展现过的脆弱。
苏芷顺从地窝在他的肩上,抱着他的头,轻轻吻着他的额际。
“正因为有了他们那样的极恶,如此才会有咱们,不然我们的价值何在?”